想做有誌向的人!
金二糖皺著眉頭說“我想在這次扶貧中乾出一點名堂,可金家店村支書鄭世雄說,我要是把李跛子扶得不貧困了,襄水河裡就沒水了!我都不信那個邪,我發了一個誓,在三年內,不僅要讓他脫貧,還要讓他變成富裕戶。嘿,我想高調一點,張揚一點,動作來大一點,想讓您出麵,拉了幾個企業家和我一同去搞扶貧……”
過街鼠低頭吃著早點說“嗯,這個,有氣魄,有膽識,有決心!嗯,這個……你的這個點子也不錯,讓企業家參與進來,有了經濟實力,扶貧的效果肯定會更好。好,我支持你,我算一個。”
金二糖將杯子裡的牛奶喝得一滴不剩了,舐了舐嘴唇。
他認真地說“我認為,搞扶貧不是做見不得人的事兒,我想大張旗鼓地搞,搞得全縣就有動靜……嗯,乾爹,我想請你再幫個忙,我看你們公司經常打廣告的,肯定跟縣電視台的領導很熟,到扶貧的那一天,請他的記者也參與一下。”
過街鼠放下牛奶杯子,看了看金二糖說“小金,你真有鬼點子呢!嘿,你是想讓電視台報道你,宣傳你,想出出風頭是不是?”
“嘿嘿,我做什麼事就是想人們知道,是知道的人越多越好。”金二糖傻傻地笑笑又說,“嘿嘿,我鬼點子再多,還不是瞞不著你啊!嘿,乾爹,我想做彆人沒乾的事兒,我第一個做,來一個拋磚引玉,讓更多的人跟著我做,學著我做。我領著企業家扶貧了,若是在電視上一播放,那沒有很多企業家都要跟著學啊?這樣一來,我們的扶貧工作那不更有起色啊?”
過街鼠吃好了,拿紙巾擦了擦嘴巴,將紙丟在垃圾桶裡
他看了看垃圾桶說“好,你的想法不錯,我支持你,我現在就給縣電視台的朱台長打一個電話,拜托他們派記者配合我們一下。”
過街鼠聯係好了電視台,電視台那邊表示全力支持。
中午,南鑫房地產開發有限公司的過街鼠帶著秘書開著一輛小車,安排五個建築工人開著一輛大卡車。
溫馨佳人婚紗攝影婚紗攝影有限責任公司總經理張小琴帶著那個瘦猴似的攝影師開著她的那輛富康車。
電視台記者張麗、攝像姚勇開了一輛小麵包采訪車。
由金二糖引著,一行四輛車,浩浩蕩蕩地來到了金家店村李跛子的家門口。
這麼大陣仗,看熱鬨的鄰居都圍了來,可李跛子和伍代珍卻不見身影。
坐在車裡的人們都有下了車,有身子上掛照相機的,有肩上扛攝像機的,有拎著公文包的……看熱鬨的人們都弄不明白了,感到奇怪,都議論紛紛。
從車裡出來的人們看了看李跛子的房子,看了看環境,都皺起眉頭,咂咂嘴說“真寒酸啊!”
過街鼠房前屋後看了看,見菜地裡枯草叢生,他小聲說“這家人肯定不是什麼勤勞人!”
張小琴看著房前的空場地,見又臟又亂,估計有好長時間沒打掃了。
她皺著眉頭說“房子破舊不說,還不是太講究衛生。”
過街鼠指著廚房說“你們看,廚房房頂全破了,肯定漏雨。”
金二糖提著公文包到處看了看,沒見著人,心裡犯起嘀咕耶,那兩口子跑到哪裡去了呢?
他大喊了幾聲“生貴叔,生貴叔——”四處看了看又說,“那個李明娟和伍米米怎麼也不在呢,現在學校不是放寒假了嗎?”
幾個工人從卡車上拿下建築工具,看著那破廚房說“不會沒人在家吧,是不是打麻將去了?”
喊了幾聲沒人應,金二糖跟大家解釋說“這家主人除了窮,不嫖不賭,沒什麼惡習。”
看堂屋的門沒有鎖,也沒關嚴實,還露著一條縫隙,金二糖走過去一推,門開了。
金二糖小聲說“生貴叔,生貴叔在家嗎?”
“誰呀,你嚷嚷個球啊?”
李跛子突然在房裡大聲發脾氣說,嚇了金二糖一跳。
麻辣個巴子,我們來幫你,你是什麼態度啊?
金二糖走到房門口說“是我,金二糖。喂,現在本來白天短夜間長,你瞌睡還睡不夠呀,這大中午的還在鋪上睡大覺啊?我在外麵那麼大聲喊你,難道你就沒有聽到?”
李跛子穿著衣服,不耐煩地說“我聽到了的,我懶得理!麻辣個巴子,好不容易睡著了,又被你們吵醒了!喂,二糖,你到我家有什麼事啊,怎麼專門趁這個時候來啊?我跟你說,我的提留款已經交了,鄒春成……是從我的工傷補助中扣除的,聽說還沒有扣完呢,哪天到村裡找他們去要錢。”
李跛子擼著褲子來到門口,眯著眼睛看了看金二糖,樣子像和金二糖有仇的。
聽到了你不理啊?
金二糖有些憤怒了,可他壓住心裡的怒火說“大白天的,人家都在忙碌,是做不完的事情,你倒安心在家裡睡覺。唉,你真睡得心安理得很呢!”
李跛子聽到了外麵的動靜,他一瘸一拐地衝到屋外。
看到門口停了幾輛車,還有不少人,他急了,大喊大叫地說“喂,你們做什麼呢?想要拆我的房子啊?我除了欠我大姨姐的錢,誰也不欠誰的呢!”
金二糖走出去一看,隻見幾個工人已經等不及,找來一架梯子爬上了在廚房,正想把那破石棉瓦掀下來。
睡在鋪上的伍代珍聽到李跛子的喊叫,以為真來了扯皮的人,也趕緊爬起來衝到屋外。
看到他們兩人的神態,大家都哈哈大笑了起來。
金二糖也忍不住笑著說“喂,生貴叔,是這樣的,快要過年了,我和周總、張總專門來看望你們家的,想幫你把那廚房修一修。”看他們兩口子還跟傻子似的,金二糖又說,“喂,生貴叔,你看,來了這麼多客人,你們也搬幾條板凳出來讓大家坐下撒。”
李跛子和伍代珍這才明白過來,這麼多人是來幫助自己的。
他們兩人歎了一口長氣,愣了那麼一瞬間,就跑進堂屋搬出了幾個七歪八倒的凳子放到了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