舜帝剛出生,母親就去世了。
當時鳳凰閣五隻鳳凰卻因銜何書一事起了爭執,赤鳳選擇了道門修行之書、鵷鶵選擇了帝王禦下之書、青鸞選擇德行天下之書、鸑鷟選擇了器物丹藥之書、鴻鵠選擇了詩詞歌賦之書。
五隻鳳凰都覺得自己所選之書最為合適,爭執不下,誰也不服誰,後來鴻鵠提議,乾脆選那本包羅萬象之書。
這本書由五隻鳳凰送至舜帝處,引起了他後母的嫉妒憤恨,尤其是他的弟弟象出生後,就更沒有好日子過了。
平日裡,舜帝勞作之後,就會翻開那本包羅萬象之書進行研習。
舜帝從書中悟出“製器之道”。舜帝到黃河之濱製陶,見工匠們作出的陶器胚子粗糙,燒出的陶器不中看不中用。於是,舜帝走訪工匠,熟悉工藝,然後利用書中所學,研究改進辦法,反複摸索,精益求精,終於研究出了“舜陶”之法,燒製陶器一改舊觀,變得工藝精巧,美觀耐用。
舜帝從書中悟出“為政之道”。堯帝傳位於舜帝,舜即位為天子,定都於蒲阪,大舉推薦人才,賓於四門,納於大麓,烈火風雷不迷,虎狼腹蛇不害。舉用“八愷”、“八元”等治理民事,將帝鴻氏的不才子渾敦、少皞氏的不才子窮奇,顓頊氏的不才子檮杌、縉雲氏的不才子饕餮等“四凶”流放到邊遠荒蠻之地。任命禹治水,完成了堯未完成的盛業。舜帝修訂曆法,祭祀天地四時,山川群神,召見各地諸侯,舉行隆重典禮。即位當年,舜帝巡守各地,祭祀名山,召見諸侯,考察民情,明定賞罰。在其治理下,政教大行,八方賓服,四海鹹頌舜功。
舜帝從書中悟出“道德之道”。舜帝的後母後來生了三個兒女,每到吃飯時,後母和她生的三個兒女喝飽吃足,舜帝卻隻能枵腹而寢,然而不管後母如何待他,他總是笑臉相迎、謙謙如也。有一次,舜帝的弟弟象通過後母叫舜帝去疏通井,然後用泥土封井,妄圖把舜封在井中悶死,舜從側麵挖出一條通道,自己逃生出來,然而舜帝也沒有什麼怨言。這口井就是舜井。舜帝要求大家“直而溫,寬而栗,剛而毋虐,簡而毋傲,孝敬父母,和睦鄰裡”。
舜帝從書中悟出“修行之道”。舜帝修行,破鏡極快,三十歲就破鏡至七境。後來,舜帝遊至蒼梧山,夜裡夢到有個大羅金仙坐著一輛瑤車,有霓施羽蓋擁護著,自天空降下來,第二天便成功躋身第八境了。舜帝第二次遊至蒼梧山,夜裡夢到一人麵蛇身的怪物質問舜帝為什麼縱容屬下斬殺他的兒孫,最後還將已經表示歸順的最後九條小崽囚禁。怪物不聽舜帝勸解,呼來狂風驟雨,紫電青雷,雲夢澤掀起層層巨浪,要水淹蒼梧山。舜帝沒有辦法,隻身一人扶天傾,大道破碎困怪龍。第二天便駕鶴西去,時年三百三十三歲。
相傳舜帝死後,他的兩個妃子千裡尋夫,奔赴三峰石下,哭死在舜墓前。舜墓後有個石匣子,上刻有“舜封”字樣。二妃死後,她們的侍女捧著石匣交給了禹王。禹王打開石匣,石匣裡有一封遺書,至於遺書上寫了什麼,就無人得知了。
放下《奇異誌》,李去病不經意間瞥了眼書皮的右下角,上述紹興九年,李去病喃喃道“原來是三年前出的書啊,之前怎麼沒有見過,甚是奇怪”。
突然,李去病心口傳來一陣錐心之痛,喉結微動,就要噴出一口鮮血。李去病咬緊牙關,強行咽下那口鮮血,含糊不清道“看來這浩然氣和天罡氣真不能同時修,不過我就是喜歡乾難乾之事、處難處之人,天降大任,苦其心誌,勞其筋骨嘛。”
人身十八座雄關險隘,其中在六、七之間,十二、十三之間,存在著兩道不可逾越的天塹。
李去病之前成功突破第一境,躋身第二境時,打通了第七座雄關險隘,之後一股作氣突破至第十二座,到第十三時就是大雪封山、一片茫茫。
體內那股氣龍,一分為二,浩然氣往左撞,天罡氣往右撞,結果就像是兩捧水撞在牆壁上,水花四濺,次次無功而返。
但李去病並不著急,水滴石穿,自然而然。
怕就怕浩然氣和天罡氣就兩人一起抬水,本來從井中打出了一桶滿滿的水,結果到了兩個抬水的人卻不齊心,一路走一路灑,結果到要灌溉的時候,卻發現隻剩下桶底的水了,那就還不如一個人挑水來的合適。
所以李去病要想方設法讓兩個人步調一致,如果步調一致,終究兩個人的力氣還是比一個人大,抬的水比一個人多。
李去病一直告誡自己,人生的路要走好,不隻是要能吃苦,因為吃苦就是吃苦,隻是吃苦而已,不一定一分耕耘一分收獲?還要有好的方法。
比如你明明可以騎馬去泰安,來回一天就到了,人還不會太辛苦。但是你偏偏隻想到走路,想不到要騎馬,所以也不會想著去學騎馬,也根本就不會想怎麼才能有一匹馬。
李去病掏出那本隨處可見的《黃帝內經》,鑽研那幅人身經絡竅穴圖,老陳講這一幅經絡竅穴圖是練氣大道的根本之道,讓他沒事就琢磨琢磨,看到自然而然可近道了。
李去病當時差點沒問老陳“這《黃帝內經》隨處可見,那豈不是人人都可成為練氣士?”
老陳卻好像猜中了李去病想問什麼,說道“練氣與習武有根本的區彆,練氣講究‘根為本,法、財、侶、地為基’。習武則講究‘窮文富武,勤學苦練’。所以江湖人習武之人遠遠多於練氣之人,道理就在於練氣對人‘根’的要求。”
老陳說完,拿出了一千兩百年前大漢王朝武帝所繪的那幅南瞻部洲天下雄關圖,然後接著講道“就像這幅天下雄關圖一樣,經絡是官道,竅穴是雄關,這就所謂的‘根’。‘根’的好壞,首先是這些官道是否修通?修得怎樣?是能行走一個人的羊腸小道還是能並行八駕馬車的平直官道。然後是一座座雄關的大門能不能打得開?想要從西邊的嘉峪關走到東海的山海關,就需要通過重重雄關,寧武關也好,平型關也好,居庸關也好,要暢通無阻,得打開一扇扇雄關的大門。最後是每座雄關能容下多少人?你帶著數萬大軍前行,行至居庸關,發現居庸關隻能住下不到千人,剩下的人怎麼辦?舍棄了?”
老陳看了看李去病,好像在等待李去病回答,好像又不是,然後繼續說道“你怎麼從嘉峪關走到山海關,這就是‘法’。很多人會說,直著走啊,這樣肯定最近,但是直著走不一定有路啊,你得沿著路走啊。然後很多人會說,那就走最近的路,可是最近的路不一定是最快的,因為最近的路往往意味著會翻山越嶺,這樣看上去可能最近,其實可能會耗時更長。這就是法的重要性,不同的法門,教你走的路是不一樣的。財、侶、地,你現在還接觸不到,以後有機會再跟你說說。”
李去病當時就白了老陳一眼,說道“那你讓我看這幅經絡竅穴圖有啥意義呢?”
老陳嗬嗬一笑“我不是已經傳授你了一門運氣法門嗎?但是,十二,要知道法無定法,你經常看這幅圖,沒準會看出自己大道來,這就是我跟你講的‘看到自然而然可近道’。”
這之後,李去病就經常將兩幅圖放在一起看。李去病之前曾經想過,讓浩然氣和天罡氣各走各的道路,但這樣有兩個非常突出的問題,一是需要一心多用,二是人身上不一定能找出兩條完全不交叉的經絡,而且即便有,有的經絡也會是羊腸小道。所以,李去病覺得此路不通。
那要怎麼才能解決現在的問題呢,放棄其中一種不再練習,李去病心有十萬個不甘,也有十萬個不願。
他本來是先練習的天罡氣,後來張先生走的那天晚上,留下了一本《西銘筆記》,裡麵記載了浩然氣的修煉方式,李去病毫不猶豫就練上了,為了這件事,老陳發過很大脾氣,但是麼得辦法,就是不好使。
盯著這幅經絡竅穴圖看了半天,仍然沒有想到合適的辦法。
李去病喃喃道“樹有葉落日,人有思竭時,儘人事,待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