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團雲霧?
不,那是一團蟲群。
無數的毒蟲,正密密麻麻地從他嘴裡爬出,扭動著身軀,閃爍著黝黑的光澤。
毒蟲們離開口腔之後,也是馬上在地上四散開來,發出細微的嘶嘶聲,仿佛在嘲笑那些人的無助。
“彆……彆把蟲子帶到城堡裡來啊,糧食不多,要是生蟲了就更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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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之間大腦宕機了的艾文,也隻能結結巴巴說出來這麼一句。
隨後他就看到,那位金發的雙螺旋少女,掐著施法動作,向著四散逃離的蟲群一指。
那些稍微爬遠一些的蟲子,就破裂成細碎的黑灰,然後更連灰塵都沒有剩下地消失了。
“雖然說在想要使用某種具體的法術的時候不一定用的出來,但是如果隻是引導一下這種魔力性質的蟲子加快消失的話,還是沒問題的。”
回看剛剛嘔吐出來的那人,他的身體抽搐著,看咽喉的動作,他明顯是試圖繼續嘔吐,但每次張嘴,吐出的卻是更多的毒蟲。
那些蟲子仿佛無窮無儘,不停地從他的喉嚨深處湧出,爬滿了他的衣服和地麵——雖然爬出去不遠就會被那位艾尼維亞大人消滅。
而到了最後,那人的眼神也是變得空洞,他的嘴角掛著黑色的粘液,混雜著未曾完全嘔出的毒蟲殘骸,顯得無比惡心。
在這短短的幾十秒內,其餘的幾人也是紛紛仿佛模仿秀一般,也將同樣展示了一遍他們的蟲吐“能力”。
唯一看上去安然無恙的,反而是那位紅發的孩子。
每當他的喉嚨有異常的吞咽感覺出現的時候,他就會以一種厭惡的眼神,猛地捂著嘴巴咳嗽一下。
然後,他的鼻腔和嘴巴裡麵,就會冒出來幾乎微不可察的煙霧。
阿貝斯和艾尼維亞當然很清楚,這是這頭人形紅龍,選擇在自己喉嚨裡麵生成一次微型的吐息。
而使用吐息來進行解決之後,那些魔力性質的詛咒“蟲吐”,便不會極不體麵地冒出來了。
隻是,艾文卻當然不可能將一個孩子同巨龍聯係起來,他隻是認為,克裡姆森這位孩子的症狀較低,還沒有到那幾個大人那麼嚴重的情況。
總而言之,在這一場格外詭異和惡心的畫麵中,艾文就算再怎麼遲鈍,也是終於明白了,這可不是什麼單純喝了假藥的那種嘔吐,而是嘔吐蟲子。
手下的人也真是的……傳遞個消息急急忙忙的,也不把最為關鍵的信息說清楚。
嘔吐和嘔吐蟲子可是兩回事!
喝了讓人嘔吐的假藥和喝了讓人嘔吐蟲群的假藥也絕對是兩回事!
毫無疑問,蟲吐這種奇詭的事情,就絕對已經是超凡者才能處理的事情了。
而到了這種時候,艾文也就不再糾結【讓人們受到保護】和【讓人們覺得他們受到了保護】這兩個模棱兩可的條件了。
這已經不再是談論未來的時候了。
因為在整合好力量的大軍壓境之前,當前的這個詭異的表現,就足以讓他辛苦維護的和平消失殆儘。
“這已經不是金錢能夠衡量的請求了,但是我還是懇求您,拯救卡特堡……拯救,這周圍的人民!”
艾文·卡特·魯特,就這樣絲毫不顧及地上出現又消失的蟲群,直接跪了下去。
以一種效忠的姿態,跪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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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貝斯最終沒有將那個油膏直接拿給幾位受害的商販們使用。
因為,既然吃過一次虧,阿貝斯又怎麼可能輕易再度將那個老婦人所給予的東西,進行接觸性的使用呢?
隻是,如果就隻有這幾個嘔吐者那倒還好。
可問題就在於,當阿貝斯同那位萬娜嬸嬸分彆之後,返回了第二層第三層城牆之中的時候,才發現,那些原本沒有蟲吐跡象的人們,居然也開始了嘔吐。
甚至有一些人,是還沒有來得及購買到廉價治療藥水的人,隻是同購買者有過一些接觸而已。
前腳才體現出拉攏自己的意思,後腳就把蟲吐的現象擴充到極限。
阿貝斯馬上就明白,這是那家夥對自己的一種脅迫。
“這個油膏的份量明顯隻夠幾個人用的,如果我使用了,不但可能讓有些人麵臨再度被算計的情況,更是會讓更多的人感到不公和爆發的不滿。”
“她啟用了這五日的布局,逼迫我必須前往她的地盤,這個老家夥究竟打的什麼算盤……”
而受害者數量的突然提升,也讓本來打算低調處理的阿貝斯心中猶疑了起來。
這樣的數量,甚至隱隱約約表現出某種傳染性,這就已經不是阿貝斯打著尋找失蹤者所能夠調動的士兵數量能夠應付的了。
必須要找到艾文談清楚當前的情況。
隻是沒想到,一進門來,什麼都還沒說,這位卡特堡的領導者,就在自己的麵前來了一出大禮。
“快請起來吧,我隻是一個路過的冒險者,並沒有那種掌控一切的力量。”
“時間緊迫,我就直接說了。我並不信任加害者所給出來的解決方法。我所需要的,是眾誌成城的力量的幫助。”
有了馬修的珠玉在前,阿貝斯就十分清楚,對抗這些東西,那些傳統的,非魔法的手段和藥劑,同樣能起到作用。
“草藥和解毒劑,還有藥劑師,都儘可能地組織起來吧。”
說到這裡,阿貝斯也是深深歎了一口氣,“我知道對於你們一個主打市場自由貿易的堡壘都市來說,想要將大家組織起來確實是一件難事。甚至可能調查清楚究竟是哪些人在當初使用了那個廉價治療藥水都有些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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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這都是必要的犧牲,是為了生存下去的方法。”
幾句話下去,阿貝斯又仿佛重新回到了王都或者甜葉鎮,回到了那種進行著清晰明了的整體安排和規劃的時候。
一方麵,表格法再度被阿貝斯推廣了出來,他希望艾文能夠在表格的幫助下,快速確定下來,究竟是哪些人曾經接觸並使用過那位老婦人的何種產品。
另外一方麵,有著相關才能的人,也要彙聚起來,用來幫助已經發病的人,儘可能讓他們不要那麼痛苦。
而且,對於這份同樣功能不明,不知道是否有著後手存留的油膏,阿貝斯也希望卡特堡能夠做出相應快速的分析和研究。
而最後,也是最重要的部分。
士兵們要開始強硬起來了,應付著當前的局勢,已經不再是打著維護貿易的名頭,嘻嘻哈哈就完事了的。
在具體的傳播情況和解決手段都清晰起來之前,阿貝斯隻能希望這些士兵們做出比令行禁止更為嚴格的目標,來給阿貝斯以時間,給阿貝斯和艾尼維亞,以及其餘所有有著才能的人以時間。
“如果能夠理解它的原理,或者其他內核的部分,就能徹底終結這次蟲吐事件。而我們的各方行動,包括我自己的行動,也是為了這個目標來行動的。”
聽到了明確的指令,單膝跪在地上的艾文,眉頭也是終於舒展開來。
作為一名老兵,其實比起思考如何去做,他更加擅長去進行命令的執行。
隻是,在沃姆紮小王國,或者說,在整個北境,正確且優秀的命令,是少之又少的。
那些被人們津津樂道的一些戰役和指揮的故事,艾文通常隻當成某種宣傳性的故事來看待。
可是,此時此刻,他終於是見識到了,原來上位者,也能夠有著如此詳細清晰、不甩鍋的負責任的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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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卡特堡忙著處理阿貝斯發布的種種要求的時候,阿貝斯則是孤身一人來進行偵查活動了。
作為最後的保險,對抗這奇怪的蟲吐事件的另外一個方式就是,擊敗罪魁禍首。
這通常是許多麻煩的通用解決手段。
隻是,他當然不會就這樣直接跑到那什麼白井茶室去。
此時此刻,阿貝斯所做的,隻不過是對那個白井茶室做一個基礎的偵查,以方便後續的最壞的情況發生。
“那個老家夥邀請我前去,擺明是因為家裡好做安排。”
就像是無限製格鬥一書之中,撞大運亦是一種高超的法門一樣。
對於約架這種事,誰去彆人地盤誰傻!
正因為如此,對於對抗這個老家夥,阿貝斯並沒有十足的把握。
因為,至今為止,阿貝斯接觸到的施法者超凡者,都不像這個老婦人給自己的感覺。
冰凪是較為純粹的法師,力量的鼓動極為純粹。
老溫斯頓本來也不相上下,但是最後倒向了上上天人,變成了戰鬥法師一樣的風格。
阿德奇是典型的一招鮮吃遍天的術士,而且還兼有“藍條太短”這樣一個短板。
艾尼維亞那在解釋清楚之後,連阿貝斯都羨慕萬分的,堪稱無敵的【全能牧歌】,也因為操控程度不足,而硬生生變成了放生達人。
隻是,他們所有人的道途、附屬力量再怎麼不同。
超凡者就絕對是超凡者,而不是像那個老婦人一樣,能夠在偽裝普通人上天衣無縫。
硬要說的話,老婦人給阿貝斯的感覺,就像是阿貝斯對於牧師這一職業的掌控程度一樣。
不敬神,不尊神,不愛神。
但是就是毫不妨礙神力會在阿貝斯需要的時候,自然而然地浮現出來。
阿貝斯甚至懷疑,眼前的老婦人該不會真的隻是某一個邪惡契術師推出來的麵子不成?
“管她呢……隻是看一看,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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