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二人,春生不敢打擾,連忙帶著小二往店內走了些。
“聽說程姑娘還有個弟弟?”
舒涵對程桑很有好感,雖沒到喜歡的程度,卻想離她近一些。
左右也不是什麼私密的事,程桑回答了。
“是有一個弟弟。”
舒涵又問,“程姑娘學的是花卉培育,那程姑娘弟弟也會這些嗎?”
“他不會,他還小,現在正跟著先生讀書。”
“這樣啊,說起先生我倒想起一件事,聽聞臨州城有位極有名的先生,喚作清河先生,堪稱學富五車,我心中甚仰慕之。”
程桑對他的印象還不錯,順道聊道。
“清河先生是很有名,我弟弟便是在清河先生名下求學。”
舒涵本是隨口一提,沒想到得了個大驚喜,一時間俊臉一片錯愕。
須臾,那抹錯愕又變成了更濃烈的喜色,他真誠的誇讚道。
“能在清河先生名下求學,令弟一定學識匪淺。”
這是常識,凡是有名的先生,都不會收一個庸才學生。
有人誇自己弟弟,程桑很高興,不過麵上還是保持著含蓄,淺淺一笑道,“謬讚了,他還小,是先生大義,願意教他。”
正當兩人氣氛融洽之際,店裡突然來了客人。
春生和小二們都在裡室,沒人接待,程桑隻好跟舒涵說了句抱歉,麵向幾位客人道。
“抱歉兩位小姐,店裡已經打烊了。”
進店的是兩個姑娘,一個年級稍小,十一二歲的模樣,娃娃臉。
另一個十五六歲,一身青色衣裙,長相明麗,兩人中做主進店的便是她。
本來是懷著好心情進的門,東西還沒看,便接到店家這樣一句話,女子臉色不是很好看,語氣也很衝。
“竟然打烊了,你為何不關店門?”
說著,她看了程桑和舒涵一眼,不知想到了什麼男盜女娼的戲碼,神情突然變得厭惡,拉著一旁的小姑娘就要往外退。
“算了,反正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我還不買了!”
嫌惡不堪的語氣入耳,程桑止不住微微蹙眉,她還是第一次遇到這麼不講理的客人。
正要解釋,被拉住的小姑娘忽然開始掙紮。
“姐姐,我喜歡那幾盆花,咱們不走嘛!”
小姑娘年紀還小,看起來也很單純,完全不知道她姐姐口中那些話的含義,一心撲在了遇到的喜歡東西上。
她似乎很受寵,年輕女子對這個妹妹很是顧忌,臉色變換幾許,終是停在了店裡,手指程桑,氣惱又嫌棄道。
“喂,你去把那幾盆花搬過來,我都要了!”
這個態度,饒是一旁好脾氣的舒涵都擰起了眉,要不是他也隻是客人,都想幫程桑開口拒絕了。
程桑還是那句話,“抱歉,店裡打烊了。”
女子被她不冷不熱的態度弄得火氣直冒。
“你不關門算什麼打烊?!還有,賣不賣又不是你說了算的,叫你們掌櫃的出來!”
程桑不是第一次碰見趾高氣昂的客人,但這種高高在上,好似除了她之外世人全是汙泥的客人,真真是頭一回。
她冷了臉,以往柔和的杏眸因為緊繃的弧度變得銳利。
“我便是這家店的掌櫃,我說不賣就不賣。
還有,勞煩小姐下次進門眼睛看清楚一點,櫃台的桌麵上,立了那麼大一塊牌子,打烊兩個字隻要是人都看得見,強人所難這種事,小姐下次還是少做為妙。”
女子直接被程桑這硬邦邦的態度弄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你罵我眼瞎?”
程桑語氣溫和,平淡的說出最肯定的話,“是的。”
女子氣瘋,“你個賤婢,你才眼瞎!你知道我是誰嗎!你的店是不想開了!”
似乎每次有人氣急,都是這一套說辭。
程桑都快聽習慣了,“我眼睛很好,也不需要知道你是誰,我的店就在這,開不開我做主。”
越是這種無所謂的態度,就越是沒把人放在眼裡,女子氣的話都說不出來,偏偏她身邊的妹妹還嚷嚷著要買花要買花。
左右夾擊之下,女子徹底氣瘋,往四處一掃,順手撈起身邊木架上的裝飾玉碟,朝著程桑砸去。
“賤婢,你等著,我讓你店開不下去!”
“小心!”
本以為是嘴上爭鬥的事件,忽然上升到了動手,眼看著那玉碟朝著程桑砸來,舒涵心中一急,連忙朝她撲了過去。
啪嗒——
玉碟砸在地上,碎的四分五裂。
聽見聲響的春生等人連忙跑了出來,一眼望見的便是被舒涵護在身後的程桑,還有砸在兩人身邊的碟子碎片。
春生背後一涼,嚇的魂都快沒了。
“小姐!小姐你有沒有受傷?”
又急忙吩咐身後的人,“快!去找公子!”
店裡鬨事的女子,徹底被人無事了。
玉碟砸過去那一下,女子還是有點心虛的,她平常在家裡橫慣了,丟東西砸丫鬟小廝之類的也不是一回兩回,這次砸過去才想起,這不是在家裡,是在外麵。
可看見那長的好看的男人為那賤婢擋了碟子去,兩人也沒像傷著的樣子,那點心虛就退去了,怒氣再次冒了出來。
“什麼破爛店鋪,還敢對客人發火。”
她嗤笑一聲,又順手從木架撈起一個玉碟,作勢往兩人頭上砸的樣子,“剛剛你不是很傲氣嗎?你再傲氣一句給我看看?”
程桑徹底沉了臉色,無禮傲慢就算了,還動手傷人?
“你沒事吧?”
她查看著舒涵的傷勢,越發覺得對不起人家,剛剛要不是他幫她擋了一下,那玉碟估計就要砸她臉上了。
不可饒恕。
“春生,叫長青來,把這個女人給我綁起來!”
跟她橫是嗎?她倒要看看,誰更橫!
“是。”
春生也是一肚子火,凡是臨州城的人,誰不知道桑域閣是沈家的產業?
他在這乾了幾個月,哪怕有些人嫌店裡的東西貴,態度不好,也沒人敢這麼囂張。
這種不講理的女人,該教訓!
“你要綁我?”
女子一點也不害怕,聽見程桑的話,仿佛聽到什麼笑話一般。
狹長飛揚的眸子,透著不可一世的冷光,“你當隻有你護衛,我沒有?”
她加大了音量,朝著店外喊,“易夜!都進來!”
幸好今日帶妹妹出門,護衛帶的多。
嘩啦一聲,一下五六個護衛擠進了店內,個個身強體壯,五大三粗,看起來十分嚇人。
像是知道氣氛不對似的,之前喊著要買花的小姑娘也嚇住了,畏畏縮縮的躲在女子身後,眼汪汪的望著兩群人,一字都不敢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