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涵腦子裡沒那麼多顧慮,達成合作,完成一項任務,他很快就將其拋到了腦後,打定主意將事情全權交給管事,自己則投身於花卉大業。
就在舒涵精力滿滿,繼續為自己的花澆水施肥時,程桑已經坐在了鐘師傅對麵。
“今日來是有什麼事,直說吧。”
要說最了解程桑的人,鐘師傅肯定是一個。
最近程桑來桑域閣的次數極少,顯然就是不方便來。
“還是忙不過鐘爺爺。”
程桑也不客氣,開門見山道。
“我想問鐘爺爺要一盆花。”
“一盆?花?什麼花?”
“隨便什麼花,要求隻有一個。”
程桑臉色凝重,“這盆花,這個品種,隻能在我們桑域閣裡出現一次,也隻會售賣一次。”
鐘師傅聽著她的話若有所思。
沒細究她想做什麼,他隻是個做工的,沉吟片刻後,他道。
“若隻有這個要求,那有一種花很合適。”
程桑眼睛不自覺睜大,“什麼?”
“解語花。”
鐘師傅神色懷念。
“解語花是我隨意取得名字,也是我當時不經意培育出來的,想要培育這種花,有個不確定的特性,並不能隨意培植,很適合你的要求。”
程桑麵色狐疑。
“鐘爺爺,我似乎沒聽你提過這種花。”
“嗯,隨手弄出來的東西,又不重要,就沒說。”
程桑,“……”
眉目間,全是溫婉和恬靜淡然,沈洵安忽然有種歲月靜好的感覺,臉龐不自覺溫柔下來。
正享受著這種靜謐,腰間一陣大力傳來,他不禁驚呼出聲。
回過神看程桑,才發現她已經在為他係腰帶,隻不過……
係的不是腰帶,是腰帶係他。
沈洵安心中恍然,俊臉上又委屈又無奈。
“阿桑,疼……”
為他穿衣的姑娘麵色淡然,“不疼,怎麼會疼呢?腰帶本就該係緊些。”
沈洵安,“……”
就知道她不會輕易妥協,原來是在這裡等著他。
疼歸疼,沈洵安半句怨言也不敢有,委屈巴巴的等著她消氣。
好在程桑也不是真的要鬨他,隻是想教訓他一下,免得他下次還這般得寸進尺。
沒氣他騙她的事就算了,還敢跟她提要求,膽子不小!
勒了他兩次,腰帶的事便過去了,沈洵安也不在意,喜滋滋的站到她床邊的梳妝台前,透過銅鏡看自己的裝束。
白膚墨衣,鏡中的男子身量高大挺拔,與墨衣相襯,給人一種穩重感。
他回頭親了親程桑,“阿桑手真巧!”
雖然還是那身衣裳,但換個人為他穿,怎麼看怎麼好看。
程桑嘴邊揚起一抹淺笑,沒打擊他的自戀。
……
與這邊的兩人相比,另一處房間的氣氛就要僵硬的多。
聽聞尚青受傷,玉蘿急急忙忙就跑過去了,連自己為什麼跑去,以什麼身份跑去都沒弄清楚。
見著尚青後,她也沒多想,扶著人就回到了他房間。
尚青住的地方,是一處護衛們的小院,尚青身份很高,跟他住一個院子的人不多,也就長青一人。
兩人一人占半邊院子,地方寬敞不比主子們差。
玉蘿扶著尚青回來的時候,長青也聽說了尚青受傷的事,正要去找他,三人在院門口遇上。
見尚青衣裳上全是血,緊閉著眼被玉蘿扶著,身子大半重量全壓在她身上,小姑娘被壓的渾身是汗,臉色發白。
他急忙上前。
“我來吧。”
他們是同伴,也是好友,以前受傷都是互相照顧的。
長青剛要靠近,閉著眼靠在小姑娘肩膀處的人,忽然睜開眼,一雙眸子犀利又冷漠,嚇了長青一大跳。
還不待他說話,那人眼睛又閉上了。
淦,這人是假裝的,還是故意的?
玉蘿其實也扶不動尚青了,尚青到底是個男子,看起來身材消瘦,但重量著實不輕。
這一路過來,好幾次她都差點被壓趴下了。
但她還沒來得及回答長青,肩膀處的腦袋就動了動,往她脖頸處又偏了些,連帶著他整個人都在往她身上偏。
炙熱的呼吸搭在脖頸的肌膚上,玉蘿臉頰不自覺發燙,卻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這是不讓長青扶?
“算了,還是我自己來吧。”
長青果斷點頭退後了些,有剛剛那一眼在,讓他幫忙他也不敢了。
玉蘿扶著尚青繼續往裡走,順道跟一旁的長青祈求了些幫助。
“你那裡有傷藥嗎?我想跟你借些傷藥。”
“這個簡單,我送些來給你,外服內服的都有。”
練武之人,平常多少有些磕碰,傷藥是他們平常必備的東西。
玉蘿鬆了口氣,“謝謝。”
艱難將尚青扶回房間,讓他趴躺在床上,長青也拿著傷藥來了,放下藥後,他沒敢多待,立馬又找借口走了。
隻留下玉蘿拿著傷藥,看著尚青開始發愁。
人是扶回來了,可藥要怎麼上?
扶了尚青一路,她也注意到了傷勢的位置,是在後背處,所以她才會將尚青趴躺著。
這樣傷勢是在外麵,但擋著的衣裳該怎麼辦?
脫下來?
人還閉著眼,這麼躺著也沒法脫,那剪了?
她還在遲疑,床上的人默默睜開了眼,黝黑的眸子對上她的。
玉蘿一怔,嚇了一大跳。
“你醒了?”
她連忙上前,倒了杯溫水遞給他。
“先喝口水。”
尚青隻是默默的看著她。
玉蘿這才明白他這個姿勢多有不便,連忙將茶杯送到他茶杯,傾斜一個弧度,喂著他慢慢喝。
待一杯水喝完,她才放下茶杯,又道。
“我想幫你處理一下傷口,你能坐起來嗎?”
“能。”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很乾脆的撐著身子坐了起來。
因為他的動作,後背本就未處理的傷口裂開的更嚴重了,鮮紅的血跡又滲了出來。
玉蘿大驚,也顧不得什麼害羞、男女大防,急急忙忙幫他脫下衣服,袒露上半身。
一處完整的刀傷,顯露在玉蘿眼前。
這是一道貫穿半個後背的傷口,傷痕很長,外肉外翻,看起來很嚇人,好在不深。
玉蘿不懂這種傷勢算不算嚴重,她隻知道她長這麼大,還從未見過這樣的傷口,想來是很嚴重的。
沒有多跟尚青說話,她一溜煙的跑出了門去,準備東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