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墨皺了皺眉道“未嫁女子與男子這般獨處,就是你所說的穩重?”
亭山撅了撅嘴繼續望著安禾,道“那不是有婢女在旁嘛,怎能全是獨處,何況她並無逾矩。”
言墨又轉過頭遠遠望了安禾一眼,美則美矣,可京中從來最不缺的就是美人,便毫無興致地搖了搖頭道“有什麼好看的,走吧,走吧!”
此時素寧正好從另一方向也尋了來。
“安禾!”素寧跑了過去挽著安禾的手,“我尋了你許久,何時跑到這裡來了!”
安禾見到素寧便輕鬆的笑了笑,道“我也正打算去尋你呢。”
又突然想起身邊還有外男便道“素寧,這是易太傅家的四公子。”
素寧微微屈膝行常禮道“易四公子安好,百裡素寧。”
韶華拱手回禮道“百裡姑娘安好,易韶華。”
素寧晃著安禾的手道“亭山搬來這裡我還沒能四處走走,我們去看看好不好?”
安禾正愁借口離開,聽素寧這樣說便連連點頭,向韶華行禮才和素寧走開。
韶華望著安禾的背影不禁笑了兩聲。
亭山見素寧拉著安禾走了才道“那走吧。”
素寧挽著安禾的手道“你是何時與易韶華相識的?”
安禾笑道“其實我今日也是第二次見,正當我不知如何是好你就來了,真及時。”
素寧壞笑道“怎的你倆會在後院呢,不會是……”
安禾輕手拍了拍素寧,低聲嗬斥“彆瞎說,若是傳出去,我就沒法活了!”
素寧自然知道此事可大可小,便嘟囔道“我不說出去就是了。”
安禾望了望周邊無人便低聲道“其實前幾日太傅夫人有意與書家結親。”
素寧道“是與易四公子嗎?”
見安禾點了頭,素寧道“如此也好,你我都在京中,日後還能常聚。何況如今太傅深受聖寵,將來必然是要把家業交給嫡子的,也算得上是個好歸宿。”
安禾湊近了素寧低聲說“你有所不知,那易韶華身患隱疾,你可還記得上次太傅家二公子喜宴之時我們見過他一次?”
見素寧連連點頭,便道“我母親察覺他不是長久之相。若非如此,以太傅的身份地位,是斷然瞧不上我們這樣的門戶。”
“那,那都活不了多久還敢結親?”素寧也跟著壓低了聲音,思慮一陣後又說“難怪那兩個年長的庶子都入朝為官了,這個韶華還閒置在家。”
安禾娓娓道來“太傅夫人入府多年未孕,也不知道受了多少閒氣,四處求醫好不容易才生了易四公子,自然是要為這唯一的血脈籌謀的。隻是眾人皆知易四公子淡泊名利,卻不知他是身患重疾。”
“那,那你父親母親他們如何作答?”素寧忙問。
安禾道“他們自然是很不願意的,但如今太傅大人倍受恩寵,總不好博了他麵子,隻說要多留我兩年。”
“安禾,幸好你父親疼你,若是換了旁人,說不定還覺得這是個謀取前程的好機會。”此時素寧不知心中是何種滋味,隻覺得安禾得此父母也是幸事。道“方才匆匆一見隻覺著他麵相慈善,現在想來怕是身患頑疾的緣故,大好年華的男兒竟無半點陽剛之氣。”
安禾低頭撥弄著袖口,道“就怕父親為了我得罪了人。”
素寧道“那你怎麼想的?”
安禾望著素寧笑了笑,道“我一姑娘家能怎麼想,自然是聽父親安排。”
素寧問“我的意思是你願意嫁入太傅府嗎?”
安禾默默思慮一番道“其實嫁給誰都沒那麼要緊,但易韶華就不行。”
素寧問道“為何?”
安禾道“我兄長多疼愛了些那唯獨的一個妾室,我大嫂便不知受了多少委屈,這太傅可是有兩個得寵的妾,那內宅必定不堪,我不願去淌渾水。”
“可…這男人納妾不是最平常不過的?”素寧母親走的早,父親也納了兩房妾室,可父親脾氣火爆喜怒無常,那些個姨娘一見著父親便渾身發抖從不敢造次,更彆提什麼爭風吃醋了,後院倒也還算和氣。
安禾道“妾室自然是算不上什麼,若是嫡庶不分,鬨得家宅不寧,我寧可嫁做農婦,也絕不趟後院的渾水。這太傅如今有三子,妾室偏又是比嫡妻還風光的,將來難保會有家產之爭。”
素寧若有所思的點著頭,想著自家庶出弟妹都極其敬重自己和兄長便忍不住暗笑兩聲,覺著安禾所說倒有幾分道理。
素寧笑道“也不是人人都稀罕高攀他太傅易家,你也不必憂心,世叔定能護你周全。”
亭山府中婢女快步走來,道“兩位小姐,僴王讓奴婢來知會兩位前院準備開席了,兩位小姐請前去罷。”
素寧點頭道“你且忙去吧,我們隨後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