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現子歸!
一個沒留心,一陣孩兒啼哭傳來,隻見婆子婢女們匆忙跑去。
方姨娘也望去,竟見著畔兒趴在地上大哭,急得快步走去。
孫氏一聽孩子啼哭便慌了神,顧不上客人連忙起身便去一瞧究竟,一邊快步走著一邊問道“怎麼了,誰哭了?”。
“這是怎麼了!”南氏急得跟著起了身。
“母親,慢點兒。”安禾扶著南氏。
楊氏則跟在身後一同前去。
隻見芮兒站在一旁拉聳著頭,兩個弟弟一個蹲在地上仰著頭望著,一個抓著婆子的衣角躲在身後。妹妹畔兒紅著小臉張著嘴哭的滿臉淚花,陳媽媽跪在地上小心的拍著畔兒身上的塵土,瞧著大抵是孩子打鬨時摔了一跤。
“誒呀,這是怎麼了呀,我的畔兒,誰欺負你了呀!”方姨娘連忙衝過來一把推開陳媽媽,蹲著細細打量畔兒身上有沒有傷。
陳媽媽沒留神,竟猛然摔在地上。
陳媽媽是隨南氏陪嫁來的老人,見她受了委屈自然也是不快的。
孫氏倒是個會瞧眼色的,連忙走過去扶起陳媽媽,道“方姨娘這樣不懂規矩,不在後院跑來這裡做什麼,沒的惹人笑話。”
方姨娘冷哼兩聲,站了起來,道“畔兒是我十月懷胎生下來的,自然是隻有我心疼,畔兒在這裡這樣不受待見,我們即刻就走!”
楊氏見狀不知如何自處,隻好默默退了幾步。
陳媽媽走到南氏身後,南氏低聲道“你沒事吧。”
陳媽媽道“沒傷到實處,不打緊。”
方姨娘見狀怒道“太太是不是也太不公了,這主子竟還比不上一個賤婢金貴了!”
安禾嗬道“二嫂嫂,注意分寸!”
方姨娘本對安禾就有怨氣,如今她竟敢當著眾人的麵教訓自己,便怒道“你個丫頭片子衝我吼什麼!”
孫氏瞧著怕是要鬨開了,便向身後的婆子們說道“待孩子們下去換身衣裳,洗洗臉。”
三兩個婆子便行了禮牽著孩子退下了。
“你還知道客人在!”孫氏瞧孩子走遠了便怒道“陳媽媽是什麼人,哪怕夫君來了也得敬著兩分,你一句“賤婢”就了事了?你算個什麼東西就敢對她推搡?”
方姨娘從未見孫氏大聲說過話,竟一時接不上話來。
楊氏見事態不妙自己也著實不便在此了,便道“映之妹妹,貴府事忙,那我先告辭了,改日再登門拜訪。”
南氏道“今日讓你見笑了,改日再請你吃茶罷。”
又轉頭道“寒露,你去送送易太太。”
安禾見寒露和楊氏走遠了,低聲跟白露說道“去書房請兄長過來。”白露悄然退下。
寒露把楊氏送到府門口,行禮道“太太慢走。”
楊氏道“你回去告訴你家太太,今日之事我定不會外傳的,叫她寬心才好。”
寒露道“謝太太。”
“你說畔兒在此不受待見,你倒是說來如何不受待見了。”南氏道。
“怎麼偏是畔兒摔了,可不就是作踐她沒投生在夫人肚子裡嘛!”方姨娘白了一眼。
南氏道“那要如何才能讓你覺著公允呢?讓芮兒也來摔一跤夠嗎?”
方姨娘道“我也不是不講道理的,隻要日後夫人多看重些我那些孩子就好。”
南氏微微笑著“聽你的意思是,夫人偏心,瞧不上你院裡的孩子?”
方姨娘道“素來如此!”
南氏道“大郎也是先頭太太所生,依你之意,我也瞧不上大郎?”
方姨娘自知青許是敬著太太的,不免心裡一驚,連忙跪下,道“奴婢失言,太太恕罪!”
“如何就失言了?我瞧著你說得有理有據,倒真是受了天大委屈的樣子呢。”南氏笑道。
方姨娘不知此時南氏是喜是怒,頭也不敢抬,亦不敢起身。
南氏微微提高了些聲音“原是公子瞧得起你,這些孩子才放在你膝下將養。你無才無德,如何配得上教養孩子。”
方姨娘抬起頭來,辭語間透著些不滿“太太!話不能這樣說,到底我才是他們的生母,難不成我還能害了他們!”
南氏道“害不害了的我不清楚,不敬是確有其事!”
方姨娘這才意識到自己再次失言,隻得磕頭,道“太太!奴婢心裡是敬著您的啊!太太明察!”
南氏厲聲道“這些年仗著公子疼你便恃寵生嬌,以至於忘了自己的身份!”
方姨娘連連磕頭道“奴婢知錯了,太太饒了我吧!”
想著孫氏素來心軟,便又爬向孫氏身邊拽著她的裙擺,道“夫人,我錯了!你替我求求情,饒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