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不擇路?還落荒而逃?你耍什麼貧嘴?說得好像吃定了我一樣。”木謙在嘴裡低語道,同時他也猶如饑餓的野獸一般,毫不退縮地和小野蠻人對峙著。
在過去的時間裡,有了木衛六號的幫助,木謙學會了一點野蠻人的語言,對於野蠻人所說的話能聽懂個七八成。但這並不代表著他能和野蠻人進行交流,因為野蠻人在這方麵的表現太差,並且以木謙的實力,也缺少這方麵的資格。
小野蠻人並沒有理會木謙說了什麼,隻是帶著凶狠的目光、噬人的獠牙一步步逼了過來。驀然,到了一定距離,小野蠻人騰空而起,猶如餓虎撲羊一般居高臨下地撲向木謙。
身軀略微側移,木謙兩隻虯健的雙手急速上揚,閃電般地抓住小野蠻人的兩隻利爪。然後木謙就被撲倒在地,在小野蠻人低頭咬在木謙肩膀上的同時,木謙也一隻腳大力地狠踹出去。
“撕拉”一聲,小野蠻人被木謙一腳踹飛了出去,同時嘴裡還帶著木謙肩膀上的一塊肉。落地後的小野蠻人立刻伏低身子,喉嚨裡發出陣陣咆哮,嘴裡的那塊肉依舊鮮血淋漓地掛在那裡。
而木謙則一躍而起,胳膊連帶著肩膀有節奏的扭動著,這樣在一定程度上可以緩解肩頭被撕下一塊肉的傷勢。隨後,木謙就和小野蠻人凶狠地對視著,他們都在尋找著對方的破綻。木謙雖然已經被成長起來的小野蠻人壓製,但他並非毫無還手之力,否則剛才也不會輕易地抓住小野蠻人疾衝而至的兩個拳頭。
突然,木謙的右膝蓋略微彎曲了一下,似乎有點立足不穩的意思。小野蠻人立即抓住了這個機會,貼著地麵疾衝過來。這是非常正確的選擇,相對於淩空撲擊,這樣的貼著衝擊力道更大,更容易把立足不穩的木謙一舉撞翻。
“就是現在。”木衛六號的聲音響起。木謙聞言立刻彎曲脊背,放鬆身體,同時略微向後移步。他要任由小野蠻人撞過來,連帶著他一起撞進身後的山體裂縫中。
小野蠻人雖然看見了那道狹小的裂縫,但他並不害怕。在外麵他能打敗木謙,到了裂縫中他也一樣能。所以,小野蠻人並沒有任何顧忌地一頭撞在了木謙的肚子上,兩人立刻四肢糾纏在一起,然後跌向山體裂縫中。
“砰砰”的拳頭交擊聲傳出,木謙和小野蠻人已經不再是最初的王八拳互掄了,而是非常有技巧性地保護著自己的要害部位,同時給對方造成最大的傷害。在各自挨了幾拳之後,小野蠻人終於找到機會,一隻還顯稚嫩的利爪“嗖”的一聲劃向木謙的喉嚨。
“成敗在此一舉。”木謙在心中狂吼一聲,完全放棄了抵擋,任由小野蠻人的另一隻拳頭砸在他的臉上。同時,木謙空出來的雙手猶如兩隻鐵鉗般探出,緊緊地抓住野蠻人伸處利爪的手腕。
兩人此時已翻滾著跌進山體裂縫,一根藤蔓突兀地出現,從山頂上垂了下來。木謙在電光火石之間,一隻腿伸出,略一扭動,便把藤蔓纏在了腿上。找到了借力點,木謙從腿部發力,雙手大力地甩出,把小野蠻人狠狠地甩向山體裂縫的一麵峭壁上。
“嗖嗖”的碎石塊滾動,小野蠻人幾乎撞碎了半麵石壁。在承受了這樣的大力撞擊之下,他和木謙緊緊糾纏著的四肢略有鬆懈。這便是木謙的機會,他的另一隻腳閃電般踢出,把小野蠻人踹進了山體裂縫,而自己卻身軀一個擺蕩,從裂縫裡跳了出來。
“吼……”小野蠻人在山體裂縫底部發出一陣咆哮,然後便抓住石壁,想要爬上來。但木謙豈會讓他如願?碩大的石塊對著正在攀爬的小野蠻人當頭砸落,小野蠻人無奈地翻身落回裂縫坑底。
回到坑底的小野蠻人憤怒地抬頭望去,木謙正抱著一塊大石頭似笑非笑地站在上麵看著他,氣的小野蠻人又是揚天發出一陣咆哮。
“落荒而逃總好過籠中困獸吧?”木謙站在裂縫上麵悠然說道。
不知道小野蠻人聽懂了這句話沒有,總之他像瘋了一樣開始往裂縫上麵爬。木謙手裡的巨石接連落下,有的小野蠻人避開了,有的卻直接把他砸落到坑底。
但小野蠻一次次地嘗試,即便頭破血流,全身血肉模糊,他也沒有停止過。隻不過這個由木衛六號設計出來的陷阱不是這麼容易跳出來的,這附近有著大量的石頭,木謙根本不怕彈藥不足。更甚至在不遠處還有一顆豐碩的果樹,木謙也不虞有肚饑的困擾。
這就是一場耐力的比拚,隻是非常的不公平。最終過去了有十個小時,小野蠻人終於堅持不下去了,趴在坑底奄奄一息。
“唉,我們玩了這麼些年的遊戲,實在不忍心殺掉你。我們地球上有句話,叫做不打不相識,我們能否做個朋友呢?隻是你的年紀比較小,我卻有一千多歲了,但我並不會介意的。”木謙突然對坑裡的小野蠻人說道。這些話,他說得非常緩慢、鄭重,隻希望這個小野蠻人能夠聽懂他這不太標準的野蠻話。
“你發什麼瘋?彆看他隻是一個小孩子,你也和他玩不起的。等他出來,你覺得他會放過你嗎?彆忘了,為了找這個地方,我可是花了一年的時間,而你也是用了大半個月才小心地把他引到這裡,而不被他覺察出什麼異常。”木衛六號的聲音在木謙的耳朵裡響起,並且非常急切。
“咳,我希望你不要乾涉我的決定,我應該擁有對自己事情的決定權。”木謙輕輕地說道。
不過隨後木謙就覺得自己的說法不太禮貌,木衛六號對他的幫助,用大恩大德來形容也毫不為過。可就在木謙想要補救一下的時候,他卻猛然轉身,死死地盯著背後一個突然出現的怪人。
這個怪人身穿著一種用粗麻編製的白色寬大長袍,把他的整個人都罩在裡麵,所以木謙看不到他實際上的形體是什麼樣的,隻是他的身高體廓和木謙相差不大。而最詭異的是,這個怪人的臉色慘白,就像用一大堆白色的顏料塗成的一樣。當他的臉上有些許表情變化的時候,這堆白色的顏料就呈現出一個非常詭異、陰森的恐怖笑臉。
這個怪人如此悄無聲息地出現,並且看樣子並非什麼善類。木謙全身的肌肉立刻緊繃了起來,他在眯起眼睛打量了一會兒這個怪人之後,就抓去身邊一塊石頭衝了過去。
在這顆狄戎洲上,生命之間其實根本沒什麼好交流的,木謙也無法交流,因為他並不知道那些所謂的宇宙語言到底是什麼東西。
果不其然,這個怪人對木謙的舉動毫不奇怪,隻是一拳擊出,把木謙砸過來的石頭擊碎。然後他寬大的麻袍旋轉起來,對著木謙當頭罩下。木謙從沒見過這樣的招式,這不太像是亂域裡這些超強生命的打架形式,反而充滿著古老武俠小說裡打架時花裡胡哨的味道。
看不清對手的虛實,木謙打算往後撤兩步,先避開頭頂上的長袍再說。可他身形剛動,一根堅硬的東西就砸在了他的腰部,在劇痛中,木謙翻滾著飛了出去。
一個白綠色的石條出現在了這個怪人的左手上,先前被長袍蓋著,所以木謙根本就沒有看見。沒等木謙從地上爬起來,這個怪人就疾衝而至,手裡的石條拚命地砸下,並且擊打的位置也非常變態,不是木謙的頭部,就是他手腳的關節處。
看來這個怪人不僅卑鄙無恥,而且心狠手辣,同時還很熟悉這裡的生存法則。木謙一時之間根本無力反抗,隻能抱頭縮在地上,任由石條劈裡啪啦地砸下。
這就是因果循環,木謙剛用石頭把小野蠻人砸個遍體鱗傷,眨眼之間,他自己也遭到了同樣的命運。很快,木謙就是一副出氣多進氣少的死狗模樣,躺在地上無法動彈。
這個怪人看著渾身是血的木謙,咧嘴大笑了起來,那白色的笑臉突然鮮活了過來,帶著一種詭異的氣息,直達木謙的心底。木謙呆呆地看著這個怪人,他覺得這個怪人此刻正在享受著折磨他的樂趣。
過了一會兒,怪人用石條輕輕地拍了兩下木謙的臉頰,然後便走到山體裂縫的邊緣,跳了下去。看著裂縫底的怪人,舉起手裡的石條,正準備對著小野蠻人的腦袋砸下,木謙頓時不知道從哪裡來的一股力量,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
“這是我的獵物。”木謙嘶吼一聲,然後便跌跌撞撞地跳下了下去,用自己的身體向著怪人砸去。
石條揚起,抽在木謙的腦袋上,木謙立刻撞到了裂縫的一麵石壁上,然後又像帶血葫蘆一樣滾落到怪人的腳步。
“桀桀。”怪人咧嘴大笑,那慘白的笑臉居然給了木謙一種心悸的感覺,就像有一根鋒利的琴弦,在血淋淋中撥動著他內心最深處的埋藏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