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景懸鳴!
顧阮君受傷了。
李青十知道洞幽橋的攻擊會對顧阮君造成多大的傷害。
他脫下衣服,走到抱腿蹲在一旁的顧阮君邊上,伸手給她披上。
顧阮君眯著眼,看不清表情,鮮血從她口鼻裡滴下來,但她沒有抬頭。李青十明白她的意思,抱了抱顧阮君的頭,站起身來。他知道,接下裡的一段路要自己一個人走了。
“小元老弟,走吧!”梁小元看著顧阮君,有些擔心,但見二人的樣子,罕見地沒有說話,神情複雜,他發現自己越來越看不透這個大家眼中的廢材了。
來往的試子們經過顧阮君身邊,都多了些驚懼和敬佩,這個纖弱乖巧的女孩子,竟憑一人之力蕩儘滿橋邪祟,他難道比淩洛昭還強嗎?一個令鬼魅徘徊不敢近身,一個於鬼魅環伺間誅殺眾鬼,孰強孰弱頗不好說,畢竟誰也不知道鬼魅如果對淩洛昭動手會發生什麼?但至少,顧阮君早已被奉為青年一代當中,唯一可以和淩洛昭等寥寥數人相提並論的佼佼者。
至於那個李青十嘛,那個無恥之徒,不提也罷!
阮君小姐真是瞎了眼,才會追隨他。
眾人這麼想著,越發忿忿不平,尤其是在顧阮君誅殺邪祟後,順勢通過洞幽橋的試子們,這種感覺尤為強烈。
到底是什麼破師門才會如此屈才,讓顧阮君給這樣一個無恥之徒做劍侍!
“我真是替顧師姐不值,寧願自己受傷也要助這個無恥之徒,這個無恥之徒在顧師姐受傷之後又做了什麼?兀自前往下一場比試,顧師姐的安危就全然不顧了嗎?”說話的是一名來自多音觀的女修,俗名似乎是叫陽蕊鳴,也是先前在顧阮君誅殺鬼魅之後趁機過橋的人之一。
“噤聲。”有人抵了抵陽蕊鳴的手肘,眼睛看了看前方。
李青十帶著梁小元過來了。
陽蕊鳴見狀,冷笑一聲“他做了難道不敢承認不成?”她斜睨著李青十,不滿之意溢於言表。
李青十現在心情很亂,他看了眼陽蕊鳴,懶得理會,急匆匆地和梁小元往前走。
“哼!沒有顧師姐給你撐腰,嚇得話都不敢說了?我看你還是趁早回去了,不然在後麵的試煉中你怎麼死的都不知道。”見李青十沒有理會自己,陽蕊鳴更為憤怒,自顧自說個不停。
“小元,你有沒有聽到一隻老山雞在瞎叫喚?”李青十忽然停下腳步,挑眉說道。
梁小元知道他是在嗆陽蕊鳴,自然不會搭腔,下意識看了下陽蕊鳴!
果然,陽蕊鳴氣得身體顫抖,呼吸也變得急促了幾份,“你們舒樓什麼時候也和這些無恥之徒攪在一起了,難道是想要學習這些雞鳴狗盜之法,改換門規?”此次舒樓的應試者本就不多,先前一試已然儘數失利了,隻剩下梁小元一人,因此陽蕊鳴敢堂而皇之地肆意嘲諷。
“小元老弟,聽到了吧。”李青十輕笑出聲。
梁小元這次沒有沉默,淡淡說道“聽到了。”
說完還加上一句“討厭的老母雞!”,他臉上憋得通紅,似乎說出這句話廢了他九牛二虎之力。
“你!”陽蕊鳴氣急敗壞,手中拂塵噌得一聲飛起,一陣狂風直向二人而來!
“慢著,”燕小花的聲音徐徐響起,“我常湖宮不是肆意行凶之地。”。
聲音平淡似水。陽蕊鳴卻噤若寒蟬,連忙退至一旁,諾諾道“請燕長老息怒!”
“僅此一次,下不為例。”燕小花的聲音傳出來。
“是。”陽蕊鳴道了聲好,不再言語,心想著顧阮君不在,下一場試煉定要這人好看。
正想著,四周再次伸手不見五指。
一絲亮光進來,映在白茫茫的霧氣上,似乎有些愜意。
李青十仔細看去,洞幽橋早已不可見,顧阮君等也已經不見蹤影。
“鏗!”的一聲劍鳴,霧氣消散,眾人才看到迷霧中的身影,那是淩洛昭。
“燕兄,你也在。”李青十看到燕曉也在一旁,打了個招呼。
燕曉回頭懶懶打了個招手,對著天空朗聲道“燕老,人都到齊了。”
話音剛落,地麵忽然急速抖動起來,向中心塌陷,滾滾地火洶湧如潮。眾人駭然,這番威勢太過驚人,難道要大夥和這樣的天地神力相抗麼?
塌陷還在持續,眾人忽然發現自己無法騰空,難道就要葬身於地火之中?
少頃,地陷終於停止,眾人被困於一座山丘之上,山丘高百尺,其下是熊熊燃燒的地火和岩漿,灼氣逼人。
眾人心中惴惴,等著指示。
“這是天河碑中第二關,大燚崖!其下是千年業火,隻焚神魂,不焚肉身。過此關隘,動用道術、法器,均會被無儘業火吞噬殆儘。大燚崖裡有積累的千年業力,可亂人心欲,諸試子須得靜心沉氣,隔絕六識,勿受挑動,否則神魂儘滅,身死道消。”燕小花細細道來,話音剛落,大燚崖上開始出現一塊塊浮石,通向對岸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