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景懸鳴!
大夏曆晉元七十九年春,李青十入長離學院。
守門弟子領著一行人穿過一條僻靜的小巷,徑直來到一處小閣樓。路上偶有學院的弟子好奇的向這邊看來,或給這弟子打招呼,他都隨便搪塞了過去,臉上似乎頗不自然。
“師兄先在此休息,稍作休整,明日辰時至杏雲堂見過了院長和各位教習,過了入門儀式,便算是長離弟子了。”
那位守門弟子似乎心有餘悸,話中露出一股微弱的敬意,向李青十說完之後,又向顧阮君和鹿溪等人拱手示意。
“時間尚早,這附近哪兒有買包子的,兩位小老哥帶我們去遛遛唄。”
那弟子聞言,身子一震,忙不迭的搖頭道“不成不成,我還得去彙報今日的情況。”
李青十隻好看向另一位。
那人也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一般“我也不行,我和師弟同天當值,理應一同上報情況,恕我不能陪同了。”
李青十臉上一副遺憾的神色,轉頭對身邊人道“那我們一會兒自己出去逛逛,走吧,先把東西放下。”
“稍候自會有人給幾位送上日常用的用品,師兄您自己單住一間,這兩位同是女子,共住一間。可您這黑鴨子寵物恐怕要單獨住在靈獸堂,和幾位分開了,靈獸堂就在此往西南數百步,極近。對了,這是幾位的門號,還請收好。”
老黑早在聽到黑鴨子三個字的時候心中就已經怒意翻騰,而後緊接著的“寵物”二字更令這股怒意達到極致。
“嘎嘎嘎嘎”它狂叫幾聲,周遭的空氣似乎也變得有些狂亂。
那兩名守門弟子知道這黑鴨子的威勢,有些忌憚,求助般得看向李青十。
李青十隻得勸道“老黑,這地兒可塞不下你這威武的身軀,靈獸堂想來更加空曠遼遠,住著也要舒服一些。”
他轉頭看了那兩名弟子一眼,挑了下眼色,那兩人慌忙點頭。
他和老黑以哥們兒相稱,本來就不是這二人眼中的人寵關係,此刻象征性的勸兩句,不指望老黑真的聽從。
未曾想,老黑聽了之後,碩大的黑眼珠滴溜溜轉了圈,居然真的收了手,興奮地嘎嘎兩聲。看得李青十也一頭霧水。
見這黑鴨子被李青十一句話穩了下來,兩人對李青十更多了一絲佩服,“那師兄請自便,守門要事未竟,還沒到輪班的時候,我們便先行離去了。”
李青十擺擺手。
“哦對了,”那走了幾步的守門弟子忽然回過頭來,再次提醒道“這裡是長離甲級弟子居住的彆院,師兄在這裡的名聲,嗯……極為……”那弟子支吾道,似乎在想該怎麼說“極為……嗯……有些誤傳。還請師兄為入門之前,少與人言。”
“謝啦。”李青十不以為意,目送神色複雜的二人離開。
“哎呀,都忘了問這兩位兄弟的名字,失策失策。”
李青十搖搖頭,歎了口氣。
“老黑你是在這裡等一等,還是先去看看你的大房間。”
他話音剛落,卻見老黑邁著極為猖狂的步伐,頭也不回的離去。
“這死鴨子到底在想啥?”李青十暗自腹誹兩聲。
“李青十,我好餓,我想吃包子。”那此前幫助過自己的奇怪小姑娘又說道。
“你這臭小孩,先上去洗一洗,再換身衣裳。”李青十瞪眼道。
“你凶什麼凶,我不叫臭小孩,我叫鹿溪。”那小姑娘氣呼呼的,圓圓的臉上嘟起兩個小包。
“我……我哪裡凶”,看著小姑娘泫然欲泣的樣子,李青十隻得道“好啦好啦,等下給你買包子。”
小姑娘這才轉為喜色,一臉笑意的拿過行李,蹦蹦跳跳地上了閣樓。
李青十和顧阮君相視一眼,都不知道這小姑娘到底想乾什麼,但至少現在看來,這小姑娘對自己沒有惡意,便靜觀其變吧。
進入閣樓,李青十牢記守門弟子的叮囑,帶著顧阮君和鹿溪悄無聲息,低調地上了三樓。
來到房間門口,李青十正欲開門,肩膀上忽然被拍了一記,耳中一道熟悉的聲音。
“誒,李兄,還真是你。”
李青十轉頭看去,“啊,是吳兄,吳兄怎麼在這裡。”他聲音裡藏有由衷的驚喜。
這人正是當日在青衣江上見過的吳銀。
“我在一旁看了半天,見真是李兄,這才敢來打招呼。自青衣江上一彆,本以為再見不知何年何月,沒想到這麼快就再見,我和李兄可真是有緣。”
李青十也心中欣喜,開了房門道“吳兄,進來說。”
兩人在房內坐定,吳銀方才說道“這幾日永州城內盛傳一名叫李青十的弟子將加入長離學院,我當時就在想會不會是李兄,今日一見,才解了疑問。”
李青十聞言,來了興趣,忙不迭問道“傳聞都說我什麼啦。”
吳銀表情一滯,尷尬地摸了摸鼻頭,道“傳聞並非真事,都是那些有的沒得,何足道哉。”
李青十不疑有他,道“吳兄說的是。”
“砰砰砰”,敲門聲響起,顧阮君自己走了進來。看到坐在李青十旁邊的吳銀,她微微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