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景懸鳴!
“好孩子,年紀輕輕就有如此修為,實乃大夏之福。”宙灮打量著顧阮君,聲音洪亮,“天下規中境不足兩手之數,年紀輕輕就甄至此境界的人更是萬中無一,在此之前隻有洛昭一人。現在又多了你,而且都是孤之治下,這正應了大夏勃發蒸蒸日上之兆。”
宙灮語氣自豪,但臉上仍然不見喜色,“免禮吧。”
顧阮君道謝起身,站到東山旁邊,仍然沒有看李青十一眼。
倒是汪書細細打量了顧阮君和李青十兩眼。此前相隔較遠,他一介凡人看不清場下人的樣貌,現在顧阮君近在眼前,他這才發現這個女孩子就是曾在青衣江上有過一麵之緣的李青十的劍侍。既然她在這裡,那麼和自己曾有共飲之誼的李青十……
他撇撇嘴,不知道李青十為什麼會把自己籠罩在這個花衣裳和黑袍配起來的古怪裝束中。
“此次比鬥,長離學院顧阮君勝。按照此前定好的規矩,你們無權再與李青十比鬥了,各自散去吧。”
天帝既然發言,當然無人敢反駁,一行所謂的天驕們拖著傷重的身體神色複雜地離開了演武場。至於一行人懊喪著離開演武場大門的時候,長離學子們會湧現怎樣的情緒,這就不是演武場上的眾人所關心的了。
宙灮看著這些被一擊破法打得七零八落的年輕天驕們,神色頗不自然。
一行人出門的時候看起來不管神智多麼健全,其實早被自己以無上秘法神火之馭所操縱,平時看似和常人無異,卻隨時受自己差遣,再非自由人。
本來是給李青十準備的,看來現在是用不上了。
“此間事情已了,天帝還請移駕奉茶。”東山看了眼宙灮,然後對李青十道“這邊沒你的事了。”示意李青十先行離開。
李青十會意,給宙灮叩拜告退後就欲離開演武場。
“且慢。”
“天帝還有什麼吩咐嗎?”李青十回頭道。
“聽說顧阮君是你的劍侍?”
“是的。”李青十看了眼顧阮君,還是回答道。
“怎麼這麼生疏?”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她現在厲害了,就不願搭理我了吧。”李青十聽到宙灮的話,聯想起顧阮君這段時間以來冷漠的作態,賭氣似的說道。
顧阮君聞言,眉毛輕挑了兩下,很快恢複如常。
宙灮沒有理會李青十話語裡麵的賭氣味道,說道“你是潛龍榜第一,劍侍是規中大境,孤很想看一看,你和她孰更勝一籌。”
李青十的身子僵在原地,東山和顧阮君的表情也極為嚴肅。隻剩一旁的欒垣臉上,掛著一絲莫名的快意。
“天帝,顧阮君先前大耗元氣,此時再行比鬥,恐怕不公,不如擇日再比?更何況,李青十自創的劍術正修行至關鍵階段,黑袍未破,劍便未成,此時出手,功虧一簣。”東山出聲道。
“無妨,孤以神火之馭為這二人淬體,一助顧阮君回複元氣,二助李小子體悟劍道,到時候以戰修劍,豈不更好?有孤在,自然無尤。”宙灮看著東山回道。
說時遲那時快,東山還沒來得及說話,宙灮的雙手忽然探出,直向顧阮君和李青十。漫天火焰瞬間爆發,整個演武場上空都是灼熱的空氣。
“是神火之馭!是天帝的神火之馭!”
看著演武場上空被火光映照得一片鮮紅,聚集在演武場門外的試子們心情陡然激奮起來,那是屬於天帝的威壓,屬於世間火道第一人的威壓。
終於看到天帝出手,等在門外的學子們心中沸騰。就算是感受到一絲神火之馭當中的威勢,對自己的修行體悟也有極大的裨益。
雖然沒有人知道為什麼天帝會在次出手,但隻要能有有利於自己的事情,便沒人關心這些。
而在演武場內,情況還更要複雜一些。
宙灮出手極快,場上很多人猝不及防。待到反應過來,很多人也未打算出手阻止。
既然天帝說了,動用神火之馭隻是為了幫助顧阮君和李青十淬體,恢複元氣及幫助修行,自然沒有人會懷疑。堂堂天帝之尊又怎麼會對一個小姑娘和一個小男孩出手?
但東山知道,天帝完全有可能對一個小姑娘和小男孩出手。神火之馭,焚儘蒼野,也焚神魂,顧阮君在這樣磅礴的精神攻擊之下,就算修為已到規中大境也絕對不是對手,李青十就更不用說了,現在的他根本不能動用修為,否則……。
要是被神火之馭控製了心神……
東山想起顧阮君和李青十真實的情況,腦內一片空白,就在那一瞬間,他甚至產生了不敢深入想下去的退縮之念。
一定要阻止神火之馭施展到顧阮君和李青十身上。
短短一息時間,所有閃過的思緒在自己心裡彙成了這一句話。
他突然起身,一聲暴喝“破!”
宙灮的神火之馭威猛而霸道,東山做不到雲淡風輕地出手抗衡。更何況自己在給李青十淬煉劍骨的時候受創極重,就算利用秘法回複過來,仍然不能回複到全盛時期。
即將席卷到顧阮君和李青十身上的烈火被東山的劍意阻隔,慢慢消失不見。顧阮君頭上顯出大大小小的汗珠,神火之馭中透露出來的精神威壓顯然對她的影響極大。李青十更是渾身無力,癱倒在地。
東山踉蹌後退兩步,平複了稍有些紊亂的呼吸。
“東山院長,你這是乾什麼?可是為了掩飾什麼嗎?”宙灮仍然精神矍鑠,他向前一步,逼視著東山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