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安樂公主離開一會兒後,想起她親手做的荷包還沒有送出去,返回來找顧澤言時,看見顧澤言和慕清站在一起,舉止親密,他們站得那麼近,顧澤言拉著慕清的手臂,落日的餘暉下,暖暖的,照映在兩人身上,郎才女貌,兩人的輪廓泛著一層金光,看起來真像是一對璧人,讓她看著眼裡很是不舒服。
慕清又看中了一匹健碩的黑色雄馬,當她準備拉起韁繩時,又有一隻白皙的小手快她一步,安悅公主看著安樂公主,臉上是討好的笑,說“六姐姐,你看,這匹馬也很好看呢,安悅甚是喜歡。”
安樂公主撇了一眼慕清,板正臉,轉頭對安悅公主說“恩,不錯是不錯,可是你還是再挑一匹吧。”
安悅公主不解的看著她,問道“為什麼?”
安樂公主神色不逾,不耐煩道“沒什麼,這匹馬太醜了,醜馬配醜人,我們去旁邊挑。”
說完拉著安悅公主不高興的走開。
慕清勾唇淺笑,垂著眼瞼,心中不由得羨慕。
剛才,她故意要挑選這匹黑色的健馬,如果兩人故意為難,沒有選好馬的安悅公主一定會與她搶奪,到時候,馬技一般的安悅公主一定會自食苦果,在眾人麵前出醜。
可是,她沒想到兩人的感情竟如此好,安樂公主會這麼為安悅公主考慮。這也是皇家為數不多的感情了吧!在這冰冷的皇宮,這樣的感情,讓人羨慕。
安悅公主想不出什麼為什麼六姐姐就這樣離開,傻傻的跟在後麵問著為什麼。
安樂公主不耐煩的在前麵走著,她並不打算解釋什麼,她知道自己解釋再多,安悅簡單的腦子也不會明白。
看著二人的背影,慕清眸色清淡,平靜的重新挑了一匹溫馴的母馬,找來馴馬師,讓他教自己騎馬。
慕清學得格外認真,在馬場騎馬慢走了一圈又一圈,漸漸的熟練了起來。
夜幕降臨,她練得有些累了,下馬牽著韁繩讓馬兒在路邊吃起草來,抬頭看著星空,她無聊的一顆一顆的數著星星,原來,宮外的天空是如此空闊,群星閃耀,燦爛至極,不是那一小方天地。
如果,有一天她離開了皇宮,那她便可以自由的在天空下呼吸。
一陣嘈雜的人聲擾亂了她,她好奇的看過去,隻見不遠處跑馬場上兩匹馬兒肆意的奔跑,兩匹馬上分彆坐著一紫一白的兩個人。馬兒瘋狂的繞圈跑著,那速度真是讓人心驚,至少像慕清這樣的初學者是完全無法駕馭這種速度的,馬兒速度雖然快,而馬上的人似乎並沒有受半點影響。
隻聽周圍的喝彩聲,叫好聲,助威聲,才知道兩人分彆是六皇子南禦墨和一等侍衛顧澤言。
慕清頓感無趣,複又抬頭數著薄暮中的淺星,打發無聊的時光,她太過專注,以至於沒有看見一匹馬兒正瘋狂的朝她而來。
馬上的白衣少年朝她大喊道“快讓開,快讓開。”
顧澤言焦急的看著前麵的青衫女子,她抬頭仰望著星空,專注而美麗,卻半點沒有注意到他,剛才,他的馬兒突然失控,不受他控製的偏離跑道,瘋狂的朝著女子而來,偏偏這個女人沒有注意到突發的情況,不到萬不得已,他絕對不想傷害身下的馬兒。
慕清聽到有人大喊,快讓開,像是對她說的,她終於偏過頭,看到眼前的一幕瞬時煞白了臉,她腦中一片空白,電光火石之間,一切發生得太快,她想不起要去躲,那巨大的驚嚇,讓她失去了所有的理智,她雙腿發軟,跌坐在地,本能的害怕讓她緊閉雙眼。
可是疼痛卻遲遲未來,隻聽得巨大的聲響,像是重物掉在地上的聲音。
顧澤言見慕清終於注意到他,剛要開心,認為她會避開,卻沒想到,這女人竟然跌坐在地上,臉色煞白,閉著眼睛等死,見沒有其他的方法了。他猛拉韁繩,馬兒暴躁的立了起來,像一個人一樣的用腳直立起來,他迅速的跳離馬背,越向空中,在空中猛地向馬的一側踢去。馬兒因為巨大的力量,雙腿不穩,向另一邊側倒下去,重重的摔在地上。
慕清睜開雙眼,就見到眼前如鬆柏般負手而立的白衣男子和倒在地上四腳亂踢的馬兒,她蒼白的臉色才慢慢變得紅潤,她剛才感受到了心臟驟停的感覺,那一刻,她真的感覺自己要死了。
顧澤言看了一眼地上躁動的愛馬,眼裡是心疼,看著眼風塵仆仆趕過來的馴馬師,招呼讓他快給馬兒治療。
六皇子牽著馬兒信步走來,他的馬兒也失控了,但他並沒有過多在乎身下的馬,乾脆利落的製住了瘋狂的馬兒。
顧澤言安排好一切,回頭看著還跌坐在地上的少女,歎了口氣,伸出潔白修長的手攙扶起慕清。
南禦墨看到了發生的一切,他那冰冷的眸子並沒有因為剛才的事有任何起伏,見馴馬師要向他行禮,他抬了抬手,示意馴馬師不要太過在意他,趕緊給顧澤言檢查愛馬。
他知道這匹馬是顧澤言十四歲那年特意從西域找來的汗血寶馬,寶貝的跟命一樣。
馴馬師趕緊過來給地上受傷的馬兒檢查,又給不遠處的母馬檢查了一遍,拱手對顧澤言道“大人,您的馬兒並無大礙,修養幾天便會完好如初。剛才您的馬兒聞到這匹母馬發情的味道才會衝過來,現下奴才已經用藥將馬兒控製住,大人不必太過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