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陷入一片漆黑。
就在此時,我突然被人捂住嘴巴。所有的驚恐都變成了無聲的呐喊,來不及發出的求救聲波混著腎上腺素一起參與到人體循環。
我想抽出隱藏武器,卻被對方先一步發現,按住了我拔槍的手。
ta把我拖進了冷凍室。
納米手和我共享著害怕的情緒,但是它們沒有放棄工作。顫顫巍巍地傳遞給我信息。
納米替我感知到,這是竟然高度機械化的人類。
是他!
“彆害怕,是我。也彆出聲。”
聽這聲音,和突然襲擊的風格,果然是他。
也隻有薑哲戟這種機械化了的人,才能比我這個已經增強四肢力量的人更強大。
我點點頭。
薑哲戟確認我不會出聲之後,把冷凍室的門關上了。
“我們不能大聲說話,也不能開燈。不然會影響冷凍人的生物節律。”
薑哲戟說著不能開燈,但還是又為我啟動了一個光強很低的光源。
“今年,是冷凍人的黑夜。”
冷凍人在冷凍的時期,並非一切生理活性都戛然而止。從來沒有說有個開關一按,人就乖乖冷凍,人體各個器官都暫停工作;複蘇人類的時候,又按一下這個開關,一切就儘都複原了。這種美好的想象隻存在於《睡美人》這種童話故事裡。現實中的冷凍,是一件複雜得多的技術。
童話和真實冷凍技術的區彆,就像閘刀開關和晶體管開關的區彆。
閘刀開關斷開的那一瞬間,電流徹底為零,就像魔法讓睡美人睡去那樣徹底;但是印在芯片上,我們稱之為開關的元件,隻是把電流降低到一個很小的範圍,我們就認為這條通路斷了。同樣地,冷凍並不是把人死死地凍成冰棍,而是把人的生理活動降低到一個極低的水平,就好像一條隻有極少載流子的路。
你說它有電流吧,它也有;你說它是通路吧,它還真不是通路,是斷路。你說冷凍人是死的狀態吧,他們確實還有氣;你說冷凍人還活著吧,它還真不能像一般地活人那樣能蹦起來跟你說話。
冷凍,做的是降低人消耗生命的速度,用限製器官工作的形式換取更長的存活時間。
現在,是冷凍人生物節律中的黑夜。這一夜,就是一年。
我冷凍了二百年,實際的三年才算我生理老化的一天。滿打滿算,我蘇醒之後隻比冷凍之前老了兩個多月。
“冷凍人的黑夜,我們要警惕。”
薑哲戟頓了頓,似乎在考慮要不要把事實告訴我。
“黑夜的時候,冷凍人最容易丟。”
菁老板說的是對的。冷凍中心有內鬼,冷凍人連帶冷凍倉會被送出去賣掉。
“你來冷凍室乾什麼?”異口同聲。
“我想研究冷凍人在冷凍過程中的生理變化。你呢?”
薑哲戟又陷入了沉默。
過了許久,他說“我不放心,來看看他們。”
“看看他們?看來你和某個冷凍人關係不一般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