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霧都往事!
一艘從挪威來的船停在了倫敦港口,船上滿載了奧斯陸的裘皮,德國的啤酒,還有新鮮采摘從阿姆斯特丹裝船的鬱金香。紳士們都知道的無論何時何地,花永遠都是倫敦主婦們的最愛,尤其是掛著新鮮晨露的。
“上帝啊,這是什麼!”卸貨的工人湯姆大叔小心翼翼地抱起了一個包裹,溫熱的觸感從手臂上傳過來,“一個baby!”
湯姆的驚訝讓附近的工友紛紛停下了手上的活計,“在哪兒發現的?”負責監督卸貨的工頭班森取下了夾在耳朵上的煙,局促地摸了摸口袋裡的打火機,忽然想起了什麼,又把煙夾了回去,“還活著嗎?”
“還活著,身體還是熱的。”湯姆說完好像又有些不太確信地打開布包,試探了嬰兒的呼吸,才露出了笑容,“小家夥睡著了。”
“現在還是三月,你該小心一點。”班森抖著手將布包又嚴實地蓋了回去,他想了想又從貨船倉裡取了一塊鹿皮,“這是搬貨時候的消耗品,記得嗎?”
“上帝保佑你老班森。”
“得了吧,讓這個孩子活下去是上帝的旨意。”他大聲嗬斥其他的工人,“該乾活了,彆湊熱鬨了,乾不完就等著餓肚子吧!”又好像是要告訴自己,小聲地連身邊的湯姆都聽不見,隻有嘴唇在顫抖,卻說不清是不是被該死的天氣凍壞了,“幸運的孩子,讓她活下去是她的運氣。”
“我想我們該給她一個名字,嗯,一個女孩的名字。”
班森和湯姆進到了一個破舊的小木屋裡,港口的風吹得整個小木屋吱呀作響。班森從湯姆手中接過用鹿皮和布包裹嚴實的嬰兒,“raven,烏木一樣的頭發,渡鴉。”
湯姆小心地摸了摸她的胎毛,“黑色的頭發,真好,我想她該和你同一個姓,
anen。”
“是的,如果我有一個女兒的話,我就會叫她raven
anen。”
“嘿!公平點,我也該給她取個名字,eir怎麼樣?”
“說實話,並不怎麼樣。”班森瞟了一眼湯姆“一點也不像英國人的名字。”
“她來自挪威,不是嗎?”
“誰知道呢?那艘船又不是直接從奧斯陸到倫敦的,說不定是漢堡來的,也有可能是阿姆斯特丹來的。”
可我覺得她就該叫eir。”
“好吧,eirraven
anen她的名字,上帝祝福她。”
“老班森,我們的小艾爾真幸運,她有了一個名字。”
“是的,可以讓她有名有姓得活下去。”班森麵無表情地搭話。
“你真刻薄,我想艾爾以後不想見到一個每天拉長了臉的長輩。”湯姆滿臉洋溢著高興,從班森懷裡接過了嬰兒,“艾爾會是一個漂亮姑娘的,你看她的眉骨,這是個美人胚子。”
“恕我直言,漂亮不能當飯吃,這麼一個苦難而又動蕩的世界,呼吸都會是一件麻煩事。”班森摩挲著耳後夾著的煙,他的煙癮有點重。
湯姆張了張嘴唇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