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倫佐·霍爾莫斯……”
他忍不住地念著那個熟悉又陌生的名字,亞瑟用力地揉了揉太陽穴,以前憑著遊騎兵的體質,他可不在乎什麼養生之類的事,可現在看起來,他得多少注意點了,畢竟他要努力地活下去,至少活到知曉這一切的真相。
“梅林在哪?”
“他應該在他的城堡裡,”阿比蓋爾說,“黑山醫院變成了一片廢墟,很多病人沒有地方收容,他把自己那個落滿灰塵的古堡貢獻出來了。”
“這樣嗎……”
亞瑟思考著,隨後再次問道。
“找到洛倫佐的下落了嗎?”
“我不清楚,不過根據他們的推測,那個家夥很大概率是死了,隻不過我們還沒找到他的屍體而已。”阿比蓋爾回答。
半個月前的那場暴風雨裡,為了摧毀那強度極高的汙染源,加雷斯指揮著航向黎明號向萊辛巴赫號發起了炮擊,將那血肉的飛艇徹底摧毀。
當時洛倫佐也在那艘飛艇之上,雖然最後有人觀察到他和黑天使一同脫離了飛艇,但說到底那裡是萬米的高空,而且沉重的黑天使根本不存在任何飛行能力,它最多能做到的隻是滑翔,可這種高度下,滑翔也不過是減緩死亡的到來,落地時的衝擊依舊會輕易地殺死他。
“黑天使再度詭異的失控……不過具體情況得問梅林了,根據航向黎明號上的操作記錄,實際上是梅林自己打開了艙門將黑天使投放了出去。”
阿比蓋爾說著從一旁的桌子上拿起報告。
“這是他們今天早上送來的,是對於萊辛巴赫號墜毀點的勘察。”
亞瑟拿起了報告,裡麵夾雜著幾張黑白的照片。
萊辛巴赫號的殘骸墜落在山脊上,熊熊燃燒的大火還波及了附近的密林,通過對殘骸的檢查,發現了很多妖魔的屍體,而且從當時蓋革計數器的指數,加上黑山醫院內,那些妖魔的屍體對比,他們推測這些屍體都是異化成妖魔的獵魔人。
在數公裡外墜落的黑天使也被一並發現,這具原罪甲胄摔的近乎散架,在地麵上犁出了數百米長的撞擊軌跡。
不過他們沒有發現洛倫佐的屍體。
“你覺得那個家夥死了嗎?”亞瑟問。
“大概吧,畢竟那麼高的高度,或許墜落時的強風把他吹到了另一個地方……反正那裡已經被清道夫們封鎖了起來,如果他死了的話,遲早會找到他的屍體的。”
阿比蓋爾說著似乎想起了什麼,接著對亞瑟說道。
“對了,新教團已經離開了,準確說是逃離了。”
“什麼?”
亞瑟猛地抬起頭,緊盯著阿比蓋爾。
“沒錯,就是字麵意思,關於這個事情的報告也在桌子上。”她說著指了指一旁的小桌上,那裡已經堆起了小山高的文件。
“可以確定,黑山醫院的局部戰爭肯定也有他們攪局,不過他們早就做好了應對。”
“不承認,是嗎?”
“是的,使團裡的獵魔人一直都處於領館之內,行動的那些獵魔人應該是暗中潛入的,但隻要他們不承認,我們也沒有什麼直接的辦法。
你昏迷的時間裡,清道夫們也做出了行動,但對方畢竟是獵魔人,我們之間爆發了交火,對方並不戀戰,所以我們沒有什麼傷亡,但同樣的,我們沒能攔住這些家夥,追蹤到了港口後,我們就完全失去了對方的蹤跡。”
阿比蓋爾解釋著,作為重要人物之中,在這次局部戰爭裡,她算是最幸運的,第一時間被伯勞送出了戰區,也因此在後續處理事件中,她負責了很多。
“這樣嗎,畢竟對方是獵魔人,在沒有原罪甲胄入場的情況下,對於這些人型怪物,我們依舊處於弱勢。”
亞瑟麵露怒色,沒想到就讓對方這麼輕易地逃了,不過也是,當時淨除機關的精力完全集中在了黑山醫院上,即使想重視新教團,以那些獵魔人的力量,他們也難以追擊。
“女王的意思呢?”
“鉑金宮還沒有任何回應。”
聽著阿比蓋爾的話,亞瑟不禁長歎了一口氣。
“所以這次戰爭是我們輸了嗎?敗給了新教團?”
“不……準確說我們都輸了,都輸給了勞倫斯的殘黨。”阿比蓋爾麵色有些猶豫,但最後還是說了出來。
“根據幸存者的情報,加上我們的整合,我想這一次我們都被那個叫做疫醫的家夥算計了。”
“疫醫……”
腦海裡回想著那個詭異的家夥,亞瑟陷入了沉默。
在這場局部戰爭中,數不清的勢力交雜在了一起,亞瑟還需要一定的時間才能將這一切完全地弄清楚,不過就在這時有人敲響了房門。
門被推開了,士兵們攜帶著武器,挾持著一大一小兩個人走了進來。
這組合很有趣,就像爺爺帶孫女,又像一個奸商在忽悠小朋友。
“你們終於到了,洛倫佐的好朋友們。”
亞瑟看著那兩人,重新整理了情緒,就像他想的那樣,這次事件卷進來的人實在是太多了,多到就連亞瑟順著線索發現這兩人時,都覺得有些意外。
“斯圖亞特公爵還算配合,至於這位奧斯卡·王爾德先生……我們找到他時,他正試著乘坐火車逃離。”士兵說。
洛倫佐拯救小隊登場,不過其中卻缺少了赫爾克裡,可能真的不愧是鼠王的飼養者,赫爾克裡這個家夥嗅覺靈敏的不行,在看到萊辛巴赫號的航向不太對時,這個家夥便收拾跑路了。
反應稍慢的兩人則直接被盯上了,以淨除機關對於這舊敦靈的掌控力,她們也躲不了多久。
塞琉依舊是一臉的冷漠,至於奧斯卡,他的臉上露出了無恥地訕笑。
“唉!終於見到你了!我早就想控訴一下洛倫佐的暴行了!一切都是他威脅我們做的!對!那個無恥的王八蛋!我們最多算是從犯!”
奧斯卡一副正義的樣子,而這突然的反應弄得亞瑟有些措手不及,但他還是立刻反應了過來。
“威脅?所以在一個三流偵探的威脅下,尊貴的斯圖亞特公爵以及北德羅……僅僅是這樣,你們便調權力,幫助他做了這些?你們北德羅還甚至賠進去了一艘萊辛巴赫號?”
“不準確說我是我們!這次算是我們合資的。”
奧斯卡一臉驕傲地說著,他還拍了拍塞琉的肩膀,塞琉則很罕見地配合他點了點頭。
看著奧斯卡這副樣子,亞瑟一時間居然有些哭笑不得,但緊接著平和的臉上湧現了殺意,他拿起了槍對準了奧斯卡。
奧斯卡一愣,似乎沒想到亞瑟會這麼直接,而塞琉則嚴肅了起來,雖然想到被發現的後果會很嚴重,但沒想到亞瑟居然一點周轉的機會都不給她們。
塞琉思考著接下來的對策,而就在這時奧斯卡突然對她說道,蒼老的臉頰上帶著悲痛。
“抱歉,孩子,這就是現實,看起來我們的革命友誼就到此為止了。”
塞琉:“?”
“好吧,我都招了,是洛倫佐那個神經病準備跑路逃離舊敦靈,我們說好的隻是幫助他製定個逃亡路線,但我哪知道這個家夥根本沒想逃啊!”
不顧塞琉的咒罵與廝打,奧斯卡轉過頭,毫無保留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