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洛倫佐?你怎麼回來了?”
洛倫佐走到床邊,隨意地坐下。
“我怎麼不能回來……其他人呢?”
聽著洛倫佐的話,紅隼還是覺得有些奇怪。
“離開了,海博德要返回維京諸國彙報情況,伊芙也被允許出院,”紅隼說著看向了一旁的赫爾克裡,“這個家夥和之前沒什麼變化,還在和波洛講話,我嫌他太吵了,就讓他睡了一會。”
“這樣嗎?我回來可不是件好事,我是來帶你離開的,亞瑟覺得你休息太久了,哪怕傷病還沒好,做做文職工作還可以的吧?”
洛倫佐一邊說一邊翻著袋子。
“現在情況很嚴峻,我們在瑪魯裡港口搞的那些事被定為了恐怖襲擊,現在隻是高盧納洛官方沒有點名是我們做的而已,至於我們這邊所有的證據也準備就緒,隻待那些大人物們一句話,戰爭便會打響。”
洛倫佐說著說著自己也感到了一陣頭疼。
“更糟糕的是正教,正教確立了它們的新教宗,那個新教宗是勞倫斯,現在這個瘋子正式走出了幕後,彌格耳的死也激起了正教信徒們的怒火……對於這些行為更詭異的是福音教會方麵的反應,按理說他們已經得到了這個消息,但七丘之所沒有做出任何表態。”
越說越頭疼,整個世界就像按下了加速鍵一樣,瘋狂地行進著,將所有的矛盾激化,利益與陰謀夾雜在了一起,最後變成熊熊的大火。
其中更讓洛倫佐擔心的倒不是這戰爭的到來,在這些天裡他一直在做噩夢,他看到數不清的妖魔湧現,攻陷一座又一座的城市,直到人類的輝光徹底湮滅。
那是勞倫斯所看到的末日。
說完這些,洛倫佐看向了一旁的紅隼,這個家夥一臉的呆滯,好像根本沒有聽到自己的話。
“對了!艾琳也離開了,她……她……”
果然!這個家夥根本沒有聽自己的話,他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紅隼一時間話語有些亂,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說那種詭異的感覺。
“她突然說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話,然後就離開了,她可是罪犯啊!這算不算是越獄啊!也不對,這裡不是監獄。”
紅隼的腦容量顯然支撐不了他思考這麼複雜的事了,他的話語完全失去了邏輯。
“她還讓我叫她格洛瑞婭……她叫格洛瑞婭嗎?”
紅隼向著洛倫佐發問。
洛倫佐搖搖頭,目光有些無奈又有些憐憫。
“誰知道呢?那個女人就像一團灰色的煙霧,海博德也說了,沒有人知道她的真名……說不定格洛瑞婭才是她的真名,艾琳隻不過是個偽裝呢?這種事你應該親自問她。”
其實洛倫佐知道,但他覺得自己沒必要對紅隼解釋這些,這種問題的答案並不重要。
“這樣嗎……”
不知為何,奇怪的情感越發增多了起來,紅隼不禁想起了那個還算美好的午後。
內心就好像有什麼東西被觸動了一樣,他猛地清醒了過來。
“如果說……格洛瑞婭才是她的真名的話,所以那個午後,她沒有騙我,是嗎?隻是兩撥人見鬼地遇在了一起?”
紅隼的話語磕磕巴巴了起來,突然間一切似乎變得通順了起來,他一時間有些措手不及,這樣看的話,格洛瑞婭沒有騙自己,那個還算美好的午後是真實的,那時的格洛瑞婭也是真實的,這不是什麼陰謀與詭計,這隻是一個恰到好處的午後……
“我不知道,這你得親自問她。”
洛倫佐又重複了一遍之前的話。
“對,親自問她……可是她離開了,洛倫佐。”
紅隼的神情再度惶恐了起來,他想起了之前格洛瑞婭對他說的話。
人的相遇與離彆總是很奇妙的,你不清楚會在什麼鬼地方遇到什麼,你也不清楚在某個美好的時刻便會與她分彆,說不定隨意的一眼,便將會是你最後一次看到她。
所以那時格洛瑞婭才那樣看著自己,她要離開了,可能再也不會再相遇,所以她才會用那種眼神看自己,就好像要永遠地記住一樣。
“你看起來可真糟糕啊。”
洛倫佐看著神情落寞的紅隼,雖然早有預料,但真看到紅隼這個樣子……也不能說蠻有趣的,隻能說很複雜。
大概這就是人了。
“其實我在想,格洛瑞婭說她很喜歡《夜幕下的獵隼》,我覺得我們和故事中的人也蠻像的,她會不會也喜歡我呢?”
紅隼開始有些理解這陌生的情緒,隻可惜意識到的太遲了。
“這你得親自問她,我不知道。”
洛倫佐又重複了這一句話,然後將照片遞了過去。
“一人一張,希望你彆弄丟了。”
紅隼接過了照片,是當時的合影,看到這些他微微提起了些許的精神,這還算不上最後一麵。
“格洛瑞婭,你真的是這樣難以琢磨嗎……”
他低聲說道。
“我知道你這個家夥有很多牢騷想說,但我還是覺得比起那些事,還是先把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挨過去吧。”
洛倫佐走到紅隼的身邊,和他坐在了一起。
“你要知道,你還沒退休呢,紅隼,你還有著使命需要去履行。”
大力地拍著紅隼的肩膀,他繼續說道。
“戰爭就要來了,而我們每個人又都是正義的,你隻有活下來才能親自去問她。”
洛倫佐暢想著未來,糟糕透頂的未來。
“那麼你接下來要做什麼呢?洛倫佐,你意識到了這一切的陰謀,發現自己被利用,我想你現在已經飽含著怒火,說不定你明天就會殺到鉑金宮,一槍爆掉女王的頭。”
紅隼呆呆地、沒有情緒地問道。
洛倫佐則微笑地搖了搖頭,他說道。
“接下來嗎?說起來你可能不信。我要……拯救世界,拯救世界之後,就不需要騎士了,你會退休,然後去找她,親自問她。”
“拯救世界?”
“對,拯救世界。”
……
伴隨著汽笛聲響,火車緩緩地駛離了這座城市,水汽散儘後女人來到了偏僻的郊野,不遠處有鐘聲響起,錯落的建築後,孩童們在草野間奔跑。
這是個美好的世界,它值得被拯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