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之冠的灰燼序曲!
大廳裡的灰色霧氣向內收斂,回歸到三座雕像身上,那些被灰霧驅動的盔甲也散在了地上一動不動。國王的石劍剛剛刺入地麵的符陣之中還未及深,和另外兩座雕像的武器一起拔了出來,隨後三座雕像向著耳室內滑去,停在了它們原本所在的底座上。
天球儀上的三個軌道緩緩地轉動起來,地麵上的徽記從外到內有序亮起,頭頂上懸著的冰箭也一同隱去,黑色的三角體緩緩顫抖著,用於插入妲珂莉的裂縫再次打開。
“你成功了!小龍!”
“我猜對了,”婭瑟深深地呼吸,用自己的衣角擦了擦眼鏡重新戴上,她身上的龍特征被再次掩蓋,“雅尼羅姆王將淚之瘟疫和爆發作為自己的罪孽,他本來能用妲珂莉殺死所有的淚中之骸來遏製疫情的感染,但是他並沒有,他還是把那群變成怪物的人們作為自己的子民。”
“正因如此,距離雅尼羅姆王最近的不是他的國家,他的城市,而是建立這座城市的人們,所以最後一塊正確的排列順序是國王耳室人民城牆城門。”
麗諾爾提著妲珂莉,踏著滿地的盔甲碎片緩緩走向中間“辛苦了,婭瑟。”
“沒什麼,”婭瑟整理了一下衣服,“借用淚之瘟疫的力量,弱小的人類也能建造出這樣的禁製門關,這也同樣突破了我對你們這個物種的想象。”
“接下來呢?我們會咻一下來到環霧湖,還是會打開一個門什麼的。”
“我也不知道,或許都有可能。”麗諾爾將妲珂莉插入三角體上的裂縫之中,這次的手感和之前完全不同,在抵達最深處時發出了哢嚓一聲機關傳動聲,那些藍色的裂縫從妲珂莉劍身上擴散,從裂縫開始布滿了整個三角體上。麗諾爾將妲珂莉像鑰匙一樣微微右旋,藍色的裂縫順著天球儀的底座傳遞到了地麵,和那些亮起的徽記相互回應,光芒明亮了一圈。
大廳微微晃動了一下,地麵上的三個扇形區塊向後縮退而去,阿雪連忙跳到了天球儀所在的中央小平台上,隨著全部的扇形區塊縮入牆壁之中,原本天球儀所在平台的周邊變成了深不見底的空區。天球儀再次轉動,淡藍色的力場在小平台的邊緣形成,而後緩緩地向下方深不見底的黑暗落去。
“這下方就是環霧湖了。”
緊張的解密之後,三個人終於得到了短暫休息的機會,她們坐在天球儀旁的矮台階上,麗諾爾拿出了最後一瓶學院的治愈藥劑,拔出塞子之後先是自己喝了一點,然後遞給了婭瑟,婭瑟麵不改色的喝下了三分之一之後,又將瓶子交給了阿雪,阿雪先是聞了聞,皺著眉頭捏著鼻子一口氣全悶了。
“也太難喝了。”阿雪吐了一口口水說。
“本來就是治療外傷用的用許多草藥熬出來的藥水,不是什麼飲料……說到飲料,也不知道在山穀之外的月亮奶昔怎麼樣了。”
“還有蘑菇。”
“月亮奶昔是什麼,蘑菇又是什麼?不會是你們牽著的兩隻馬的名字吧。”
“那也比你的勺子要好一點!”麗諾爾嚷著說。
“彼此彼此,我好像忘記時間了,整個法明戴爾都在風雪夜幕之下,沒有白天,我們來這裡多久了?”阿雪摸了摸自己的手背,那裡的皮膚已經完全軟化,好像輕輕一捏就能揪下來。
“從我們打開城門開始到現在,應該有十天左右的時間。”麗諾爾擦了一下懷表,將它放回大衣胸前的口袋裡說。
“我們是月計曆一月六日出發的,從凜冬學院到弗拉維亞的山口營地用了四天時間,又在那裡歇息了一日之後才進入法明戴爾,這樣的話,今天是一月二十一日,從這裡回到凜冬學院恐怕還需要幾日,月末便是驟星雨落下的時候,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婭瑟的頭靠在天球儀的底座上,她顯得有些疲累,雖然她剛才一直在進行祈願雪崖門關的解密,但是她心理承受的壓力比阿雪和麗諾爾要多得多,畢竟一次失誤,就會將她們全部葬送再此。
“十天啊……我真的感覺像在法明戴爾度過了半輩子。”阿雪坐到婭瑟身邊,靠著她說。
“我也是。”麗諾爾從學者手環裡拿出來自己的圍巾裹在了脖子上,她的左頸處充滿了雪花一樣的斑駁,好像被火燎過的傷痕,那是她再次染上淚之瘟疫,驅動彌蒂爾之冬的效果,淚之瘟疫順著她體內的圓周環繞了全身,過不了多久,她就會再次變成重度感染的樣子。
小小的升降梯在黑暗的空間裡不斷下降著,她們現在在王庭之下的祈願雪崖山腹之內,在輝石小燈和淡藍力場的微光下能看到幾乎垂直的山崖,還有已經廢棄的腳手架與開采遺跡,在這座山的底部,最深處的穀底便是環霧湖。
“看!藍水晶!”阿雪指著崖壁上一簇發著微光的藍水晶,興奮的道。
“這些崖壁上原本應該都是這樣的水晶,後來被法明戴爾人全部開采走用來建造城市發展國家,”麗諾爾拿著輝石燈照著周圍的岩壁,腳手架和岩盤上,全都是人工開采的痕跡,“婭瑟,你說這些藍水晶是怎麼來的?”
“之前在祈願雪崖門關中我就察覺到了,那些用於驅動機關,複蘇鎧甲的灰霧和淚之瘟疫同源,或者說灰霧就是淚之瘟疫的一種形態,這些水晶一開始隻是普通的岩石,在這環霧湖之上被灰霧氤氳,最終成為了可以寄宿力量的容器,應該是這樣。”
“哦——大自然!”阿雪感歎了一聲。
“有個問題,”麗諾爾好奇的向阿雪說,“你們明一人是不是不信仰神明,或者說,你們的文明裡是不是沒有神明的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