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一臉為難的看向陳銘,“陳少,這……”
陳銘衝醫生擺擺手,示意他在一旁侯著,“哥,嫂子還是很關心你的嘛,不然也不會特意打電話叫我過來了。”
陳銘壓根不知道江北笙來了又走了。
蘇陌北陰鬱的臉色更加難看了,三兩下把繃帶全扯了下來。
血肉迷糊的傷口暴露在空氣中的時候,陳銘猛的一下坐直身體,神色複雜的看他“伯母又打你了?”
他訝然,又接著咕噥,“怎麼好像你跟撿來的似的,沒事兒他們就打著玩玩。”
以他大哥的本事,若有人能傷得了他,一定是他自願受著的。
除了大哥那名義上的親生母親,還能有誰。
蘇陌北瞪他一眼,“打電話給笙笙,讓她過來幫我上藥,”
他掀著眼皮看他,一字一句喑啞低沉,十足的執拗,“她不來,我就不上藥,疼死算了。”
他不想除她之外的人碰自己,一點也不想。
陳銘“……”
————
江北笙給陳銘打了電話,就一個人沿著繁華的街頭遊蕩。
傍晚的蓮祥市路燈已經張結,絢爛的燈光耀眼迷離,這個美麗的城市一向都是熱鬨的。
她漫無目的的走著,穿過繁華的街道,就這樣一直往前走,她也不知道她的目的地在哪兒。
路過的人們三兩成群,腳步總是那麼急,隻有她形單影隻的,步子一步步的晃。
電話忽然在兜裡瘋狂的震動,她頓住腳步抬頭,發現不知覺間已經到了閒雲野鶴。
蓮祥最最古風的餐廳,充滿了詩情畫意的高檔會所。
這無比燒錢的地方,換了平時頭腦清醒的時候,江北笙走路都要繞著走的。
偏偏她今天腦子不清醒。
江北笙迷迷糊糊的,摸進了最大最貴的包廂,給自己點了一桌的菜。
第一道菜上來,拿起筷子的時候,手機記不得第幾次不安分的震動起來。
她皺了下眉頭,看也沒看來電顯示,劃拉開接聽鍵,就把手機貼上耳畔。
幾乎是接通的第一時間,對麵就想起了刺耳的咆哮,帶了點小驚喜,“嫂子,你終於接電話了!”
江北笙下意識的把手機移遠了一些,眉頭皺的死緊,瞟了一眼沒有備注的手機。
“你誰啊?”語氣裡滿滿的不耐煩。
“我是陳銘啊嫂子,大哥非要你幫她上藥,你親自來一趟吧。”
江北笙進來的時候,身體僵冷得厲害,就先喝了兩杯酒暖胃,此刻酒勁上頭,整個人暈暈乎乎的。
聞言認真的歪頭想了想,知道那端傳來催促的聲音,往嘴裡扔了顆花生米含糊的回了句“我哪裡來的腦公??”
“額,”那端猶豫了一秒,像在重新組織語言,片刻才道“你男人快嗝屁了,你自己看著辦吧。”
氣憤的一拳拍在桌子上,眼前的景物晃來晃去的,一個不穩手機滑落在水晶轉盤上。
江北笙趴在桌邊,低頭看著還在閃爍的手機屏幕,小小聲的,“深井病啊,小爺還是……黃花大閨女呢……”
手機跟著自動轉盤一圈圈的跑,江北笙等它轉過來了伸手撈一把,沒撈著,又轉了一圈,還是沒撈著。
她眼前儘是幻影,無法準確識彆到正確的方位,隻覺得整個世界都在轉。
脾氣上來了,一巴掌給它甩到地上去,那邊絮絮叨叨的聲音再也聽不清了。
江北笙跟個傻子似的,撐著下巴看著地上的手機傻笑,“嘿嘿,小東西,跑不掉了吧……”
說著就踉蹌著起身,一步一晃的要去撿,屏幕上還顯示著通話中的字樣。
服務員推門進來,好巧不巧的,一腳踩到手機上麵。
女孩本能的撲過去,爾康手
“不要——”
江北笙迷糊歸迷糊,幽怨的目光看看服務員,又看看地上被高跟鞋碾碎了屏幕的手機。
直覺地上的不是手機,而是一堆碎成渣渣的人民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