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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忠勇伯府(1 / 2)

春色來儀!

忠勇伯府裡

劉老夫人側靠在太歲椅上,一手抻著頭半睡半醒。大丫頭澄兒半跪在軟墊子上,輕輕給她捶腿。拳頭不急不重,正是舒爽。

香爐點著濃鬱的熏香,煙霧嫋嫋,熏得人昏昏欲睡。澄兒眼皮子耷拉,腦袋犯困偷摸打個哈欠,嘴巴沒合上。佟嬤嬤跌跌撞撞闖進來,嚇得澄兒差點一屁股坐地上,澄兒趕忙收斂困意,打起精神,好奇的看著佟嬤嬤,她可是老夫人身邊的老人了,極少看她這般失態。

佟嬤嬤滿臉焦急,過門檻時絆了一腳,差點摔倒在地。聲音響起,打破了這份熏熏然濃甜粘稠的寧靜。

劉老夫人半闔的眼睛睜開,有些不高興的說“慌什麼,你也是那些小丫頭,怎麼毛毛躁躁的?”

佟嬤嬤撲通跪在地上,慌亂的叫

“老夫人,可了不得。大爺,大爺回來了。”

“誰回來了?”劉老夫人側著頭有些疑惑的問。

“是大爺,不是,是三小姐。敲鑼打鼓,打著招魂幡。大爺大夫人死了,裝在棺材裡送回來的。”

“儀姐兒?我記得她今年五歲,你說她帶著老大老大媳婦的棺材,是打量我老糊塗了,竟敢信口開河……嗯,老大近日回京述職,算算時間是要到京城了,怎麼還沒到家。我記得紹文哥兒是在河北開元,這孩子也不知道……”

佟嬤嬤急得一頭汗

“老夫人!千真萬確,來人就是如此通報的。”

劉老夫人眯著眼

“還敢胡說!”

“老夫人!奴婢不敢胡說!”

劉老夫人愕然。打量著佟嬤嬤的神情舉止。佟嬤嬤一臉堅定看著她。劉老夫人一顆心慢慢的七上八下,響如驚鼓。一會兒,從鼻孔輕輕嗤笑一聲

“定不知從哪裡來的騙子,居然敢咒咱們忠勇伯府世子,膽子太大了。門房呢,還不速速將人給我打發了。”

“老夫人,千真萬確,萬萬使不得!三小姐帶了好些人,壓根兒就沒進府,兩副棺材直接停在大門口,敲鑼打鼓哭聲一片。外麵圍了一圈看熱鬨的,怎麼打發!就是這會子已經有許多閒言閒語,老夫人可得趕緊過去!”

老夫人一口氣差點上不來,眼冒金星。緩了緩神的坐起來。

她知道陳儀,卻沒見過麵。陳紹文隻派人回來,報了喜訊。不過是個丫頭片子,報的哪門子喜。老大和老大媳婦裝在棺材裡運回來,死透透的,這才是喜訊!

姓謝的賤人,一輩子都壓在她頭上,每每逢年過節,她都要給她敬香。她壓著她,她的兒子壓著她的兒子。她何德何能!

陳紹文居然死了?死的好!她的兒子兒媳婦和她一樣短命,既然死了,就該死絕了,為什麼要留個小畜生回來。這小畜生好硬的命!居然還敢帶一群人站在門口鬨,她的規矩呢?

劉老夫人忍住火氣,問

“你問清楚了,隻有儀姐兒?”

“奴婢聽的清清楚楚,哪能聽錯。隻有三小姐帶個丫頭。咱們可是忠勇伯府,誰敢冒充忠勇伯世子的女兒,不要命了嗎?”

是啊,這可是忠勇伯府,世子都死了,世子女兒回來有什麼用?不過一個小丫頭。劉老夫人臉上露出似有似無的微笑。片刻又收了回去,換了一副悲傷的表情。

“快扶我出去看看。再打發個人,趕緊去翰林院尋二爺,就說他大哥回來了。還有老爺,三爺……吩咐下人,把老大的出雲閣打掃布置。”

胡嬤嬤應諾,匆匆而去。

澄兒攙扶著劉老夫人往大門趕。門外陳儀披麻戴孝,哭的雙眼通紅,低著頭跪在台階上。門房家丁不停的回頭張望,神色焦急。佟嬤嬤怎麼還沒過來。

陳儀跪在那裡,縮成小小的一團。眾人議論紛紛,此情此景越發顯得她的脆弱無助,嬌小可憐。兩幅棺槨停在她身後,吹鼓手哀哀切切吹著喪曲。

打幡領頭的是個五十來歲的老人。精瘦身材,尖嘴猴腮。正和圍觀人群吹的吐沫星飛濺。

“小老兒打小就吃這行飯,這麼多年,什麼烏煙瘴氣事都見過,越是大富大貴的人家,齷齪的事兒越多。聽說這小姑娘跟她爹娘回京,路上遇到強盜爹娘遇險,幸虧得了貴人出手相救,才留了一條小命。好容易回了家,門房居然說不認識……嘖嘖嘖,哪有自己家下人不認識主子的。你們聽聽,這話說的誰信?……就算是下人不識,也該先將人請進府裡,哪有任憑跪在大門外的做法……反正小老兒我呀!”打幡老頭不停的吧唧嘴搖頭,說“嘿嘿,不信!”

“老丈這話到有幾分道理,可這忠勇伯府好歹是個伯府,忠勇伯爺不至於荒唐至此吧?”有不認識忠勇伯府的路人疑問。

有好事者添油加醋

“這位兄台有所不知,這忠勇伯府最有出息的是長子陳紹文,兩幅棺材裡,就是陳紹文和媳婦。忠勇伯府現如今當家老太太,那可是繼室,並非陳紹文親娘。陳紹文死了,忠勇伯世子終於輪到繼室兒子了。保不齊下人如此行事,便是這繼室吩咐的。”

打幡的立即跟著說

“可不就是這個理兒!常言道,有了後娘就有後爹。依我看那,陳大爺的死頗有蹊蹺。堂堂縣官老爺,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哪個山匪敢不要命截殺縣太爺?就算是真遇到山匪,陳小姐千裡迢迢送爹娘回家,好容易到了家門口,竟然不讓進門……”

一長袍青衫的讀書人模樣的年輕人,滿臉不認同的說道

“陳小姐好歹也是大家閨秀,她跪在這裡,不是生生打了祖父母的臉,如此行事太不孝了些。應當尋個妥帖的法子……”

打幡老人滿臉鄙夷的啐了他一口

“瞧你好歹是個讀書人,怎麼一點道理不講!陳小姐才五歲!”老人猛的伸出一個巴掌,差點貼他臉上“什麼大家閨秀,什麼行事不妥當,哪家小姑娘不是哭一哭鬨一鬨,嬌滴滴的。她除了跪一跪,還能怎麼樣?”

眾人紛紛點頭。

也有那懂禮之人勸解老人

“老丈快彆說了,這好歹也是忠勇伯府。豈容你這平頭百姓信口開河。要是將你扭送了官府,可是了不得。”

打幡老人聽著有點瑟縮害怕。倒是不再爭辯,隻小聲嘀咕

“忠勇伯府再大也不能不講道理。兒子媳婦,孫女兒回府,攔著不讓進門。反正我是聽也沒聽過……難道天子腳下,連個道理也不讓人說了麼……不說就不說……”

忠勇伯門房下人聽的冷汗直流。

他那裡是不去通報,這小姑娘抬著兩幅棺材就往裡衝,他不過是照規矩攔下問了兩句,哪知道小姑娘哭哭啼啼,講也講不清,直接撲通就跪倒在地。她旁邊那個看著挺機靈的丫頭一把拉住他就嚎了起來,說什麼大爺夫人死了,忠勇伯府不讓孤女進門,天打雷劈之類。引了許多人駐足旁觀。

門房有苦說不出,他也知道這情形,差事怕是保不住了。隻盼佟嬤嬤趕緊把老夫人請來,早一刻平息了事,他也不至於挨板子再攆出府。門房想著自家婆娘,平日她和佟嬤嬤走得近,不曉得佟嬤嬤能不能幫忙說兩句……

人群中有禦史台中人張道恒,躲在人群中聽了許久,越聽越高興,暗自竊喜。

不論陳紹文死因為何,忠勇伯府修家不齊一條鐵板釘釘。他初進禦史台,正是野心勃勃之際。天上掉了好大一塊餡餅,張道恒抬腿便回府,前思後想,洋洋灑灑寫了一通奏折,翌日一早遞了上去。

皇帝因著三皇子下棋砸死人一事,日日被百官長呼短歎,說他寵愛祝貴妃太過,溺愛三皇子,皇子犯法當於庶民同罪。正滿腔邪火無處發泄,張道恒這一參,皇帝大怒,將陳忠德陳老伯爺叫進宮,劈頭蓋臉罵了一通。陳忠德一張老臉丟儘,又嚇個半死。回府便生了一場大病,躺了半年之久。

看熱鬨的人群圍的忠勇伯府裡三層外三層,議論紛紛。劉老夫人聽閒話差點氣的吐血。看著跪在門口的陳儀,恨不得立刻命人打死了事,這就是個災星。劉老夫人一張臉青白交加。

二爺媳婦張夫人,三爺媳婦周夫人得了通傳,也是急急忙忙趕出來。張二夫人看著劉老夫人氣的直哆嗦,全然忘了叫陳儀起身,也不迎陳紹文夫婦回府。眼珠一轉,連忙頓住腳步,一轉身靜悄悄站在劉老夫人身後,低頭不語。周三夫人便衝到了前頭,她年紀輕麵子薄,這麼多人圍著指指點點,一張臉羞臊的微紅,細言細語和劉老夫人說

“娘,叫儀姐兒起來吧,還有大哥大嫂……這麼多人看著呢。”

劉老夫人惡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嚇得周三夫人咽了後麵的話。

劉老夫人遷怒周三夫人,卻曉得此刻不是發脾氣的時候,收斂了情緒,悲悲切切的上前,一把抱住陳儀。

“我可憐的儀姐兒,你受苦了。快快快,快起來,隨奶奶回家。老天爺不長眼,怎麼就出了這種事。”劉老夫人色厲詞嚴的對趕出來的馬管事說“你怎麼當的差!這門房怎麼回事,這麼不長眼,連咱倆伯府三小姐回府也敢攔著,好大的膽子。這事兒到底是誰的主意,去查,定要查個明明白白。反了天了,我還沒死呢,就有人在我眼皮子底下作妖。查出是誰,絕不輕饒!”

馬管事神色凜然,連忙答應。

門房在一旁是有苦難言。

陳儀被劉老夫人摟在懷裡,一句話不說,隻哭的悲痛欲絕,上氣不接下氣。眾人看她一個小姑娘如此,都是感慨萬分,人群裡有些懷疑陳儀的,見陳儀哭的快斷了氣,也不知道說話。隻覺得這小姑娘太可憐。

也是,那麼小的年紀,父母雙亡,好容易逃出生天,哪裡還能想起旁的來,不過是一心一意回家尋求親人庇護罷了。這老夫人可不是她親祖母,將來的日子隻怕不好過。想到這裡,眾人再看劉老夫人或多或少就有些眼光不善。

劉老夫人哪能不知道,直恨得她牙癢癢,偏偏發作不得,還得裝出一副心疼不已的樣子。

馬管事吩咐府中強壯的家丁,七手八腳趕緊把棺槨抬了進去,停放在陳紹文生前住所,並將送殯眾人一同迎回伯府。圍觀人群見沒了熱鬨可瞧,慢慢也散開來。有那嘴碎之人,走街串巷宣傳開。傳來傳去變了味兒。一時間天京城裡各府中人,都道這忠勇伯府劉老夫人持家無方,劉老爺也不敢管。原本就有玩物喪誌的美名,這下又多了個懼內的名號。

劉老夫人哄著陳儀進了北廂正房,和馬管事低聲說了幾句,馬管事點頭離去。

陳儀心裡有數,這馬管事定然是去尋剛才打幡的老趙頭,想要問出受誰人指使。她不怕她問,就怕她不問,這請人的錢她可一樣沒付。銀子能用的不多,省一點是一點。

打幡老人確實是她特意雇來,就因為他嘴快,好嚼舌,偏膽子還大。是丹陽郡出了名的滾刀肉混不吝,沒名沒錢的不敢同他計較,有名望的不屑與他計較。他又極有眼力見,從未出過事。陳儀路上三不五時下車休息,故意和春俏在他麵前哭訴。果然引得他注意。

馬管事就算逮著他盤問,也問不出什麼來。

劉老夫人拉陳儀坐在胡床邊,輕輕拍著陳儀後背,慈眉善目。

“咱們到家了,儀姐兒不用怕,我是你祖母。儀姐兒長這麼大,祖母還是頭一回見你,生的可真漂亮。這是你二伯母,三伯母。待會還有你哥哥姐姐,弟弟妹妹,都見一見。你爹娘的事……哎喲,我一顆心都要疼死了。你爹多好的孩子,還有你娘。當初你爹要外放河北,我就不同意,磨破了嘴皮統沒有用。你爹鐵了心要去,要是當初聽我老太婆一句勸,也不能遭這殺身之禍。你爹學問一頂一的好,可這脾氣也是一頂一的倔……”

陳儀心裡冷笑,劉老夫人這話好厲害。輕飄飄的幾句就把自己摘的乾乾淨淨。她是心疼兒女的老人,爹被人殺害,完全是自作自受不聽老人勸。她要是一句話不說,就等於是默認。

陳儀並不反駁,先向張二夫人,周三夫人行了禮

“二伯母好,三伯母好。”又懵懵懂懂的問劉老太太“祖母,爹爹外放不是朝廷指派,還可以不去?是不是皇上不喜歡我爹,才派我爹去河北?”

劉老夫人被她軟釘子一紮,卻不敢答她這話,誰敢說朝廷指派有誤,誰敢說皇帝錯了。陳儀年幼不懂事說這話,大人也不懂事?一時間不知說什麼好。

張二夫人見狀,趕忙上前,笑盈盈的拉住陳儀的手

“儀姐兒這話說的,皇上哪能有錯。娘是心疼大哥大嫂,兒女都是娘的心肝寶貝,不過是埋怨幾句大哥,和朝廷和皇上有什麼關係。儀姐兒年紀還小,倒是不能怪你。”

轉頭又和周三夫人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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