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良誌!
蔣鎮齊一籌莫展,手握清茶遲遲不飲。
幸顏見狀,如實道“其實這幾日,素良也一直在思量此事。”
“哦,先生有何見解?”蔣鎮齊問。
“此事已成定局,以你我之力,難逆乾坤。”幸顏斂眸頷首,表示心中歉意。
“先生……”
驀地,蔣鎮齊眼中悲決的目光突然點醒了幸顏。她不由得皺起眉頭緊咬嘴唇,眼光在手中的茶杯和蔣鎮齊身上飄忽不定。
最終,在說與不說間,她下定了決心。
“公子,素良倒是有一計。”
“先生快講!”
“俗話說,‘忍一時辱,日後大業成。’如今公子最好明哲保身,莫要與世子爭鋒相對。”幸顏應道“為今之計,便是您躲避世子鋒芒,到京州南部,駐守邊境。”
“先生!您可曾想過這一去,何時才能歸來?!”蔣鎮齊絕望的問。
幸顏緩緩的搖頭,說“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公子,如今世子與王妃之勢如日中天,您何不效仿寧成王殿下當年帶兵駐守京州,為大新戍守邊境。”
她突然頓了頓,而後放低了聲音,說“其實英雄不問出生,重要是其手上,有——兵器。”
蔣鎮齊聞言眼眸突然亮起,懂了幸顏的言下之意。
“那依先生看……”
“公子不必心急,可求精而不多,亦可求多而不精,這需要公子自行決斷。”幸顏道。
蔣鎮齊聽完連忙站起對著幸顏深鞠一躬,道“今日聽先生一言真是醍醐灌頂,感謝先生指點迷津!”
幸顏、幸梄也跟著站起來回禮,蔣鎮齊又與二人寒暄了幾句,便匆匆離去了。
幸梄見蔣鎮齊走了,也打開了話茬,拍拍幸顏的肩膀,安撫道“你看,這不是想到法子了嗎。彆動不動就哭哭哭的。”
幸顏哼了一聲,白了他一眼,道“我本來便是個女的,怎麼就不能哭!”
“行行行,你能哭,來繼續哭吧。”
“去去去!”幸顏故作生氣的推搡著幸梄,道“你整日就是遊手好閒,一點用都沒有,還敢來取笑我。”
“顏顏,你可誤會我了,這男人說話都是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的,我既然答應了要教沈笙武藝,當然就要抽空回丘鎮去教她了。”
哼,你倆在一起,真是修行武藝是假,談情說愛才是真!
幸顏想。
但是也未拆穿他。
“對了顏顏,蔣煜呢?”幸梄問。
“最近齊州有些動亂,他去解決了。”
“嗯……那現在你打算怎麼辦?”
“前不久他就已經帶信給我,告知我他已私下返回,我想應該這幾日就到了吧。”幸顏道。“一切,還是等他回來再說吧。”
幸梄點頭,瞧著她的臉色和眼下的陰鬱覺得十分心疼,便叫她去休息。
幸顏雖不願意,但幸梄十分強硬,隻得到臥房中歇息了。
或許是因為胞弟終於回到了自己的身邊,日日寢不安席的幸顏這一次,終於沉沉的睡著了。
夢中她又看到了那棵茂盛的榆樹。
它從葉片上滴落到她額頭的水珠就像天上一縱即逝的流星,在她炙熱的額前立刻便蒸發了。
她不知道為什麼會作這樣的夢,更不知為何時時都在作這個夢。
不知過了多久,等周遭草木均發出窸窣之聲,最後一顆水珠悄然落下,但這次似乎墜入到了她心中的心河,隻一聲空靈之響。
嗒!
她猛地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