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們的靈魂被徹底點燃,集體陷入了癲狂。
度難和張謙當然也是男人,隻是他們倆的情況比較特殊,一個早已不再沉迷皮肉之相,視所有生靈為行走的骷髏,一個則是早已習以為常,見慣了群魔亂舞的瘋癲,習慣了百媚千紅的誘惑。
能令眾多男人發癡發狂,甘願匍匐稱臣的美豔尤物,從來隻有一個。
一記迷死人不償命的電眼,一枚香如蘭、甜如蜜的飛吻,唐可媛向小壞蛋招了招手,主動獻上久彆重逢的親切問候。
他,是她唯一看到的男人,也是她唯一想看到的男人。
苦笑,片刻前還生龍活虎、把酒言歡的張謙,現如今卻是思潮起伏,不能自已……他想找她談談,可她,卻沒有給他機會。
匆匆走過,久久回想。
沒等張謙回過神來,唐可媛已經上到了二樓。
視線在唐可媛和張謙的身上來回切換,絲絲的臉上突然罩起一層厚厚的陰霾。如此特殊的地點,如此微妙的時機,他們的碰麵到底是刻意安排,還是機緣巧合……
『你們不該見麵的。』這既是一句提醒,也是一個警告。
『我得上去看看。』張謙撚著下巴,若有所思地道。
『無可救藥。』
『不管結果如何,你這回都應該信我一次。想必你也注意到了,我們已經在不知不覺間,成了那位先生的提線木偶,至於那場所謂的「重要會麵」……沒有餌料,如何能引得魚兒上鉤?』
說話間,張謙看向了度難。
『師傅好像有話要說?』
『檀主要去的地方既非龍潭,亦非虎穴,卻是小僧從未踏足過的淨土。』知無不言,度難將特意搜集來的消息娓娓道來。
二樓設有四間雅室,以二十四節氣命名,分彆喚作春分、夏至、秋分與冬至。包間裡的座位有市無價,極為難得,說是價值千金也不為過,即便是茶館的老主顧,也需要提前五個月預約。
默然淺笑,張謙已經隱約猜到了事情的輪廓。
『貴的東西自然有貴的道理,對麼?』
『那四間雅室號稱密不透風、神鬼不測,素有「黑箱」之稱,最適合約見一些不能見的人,做一些不能做的事,』度難取出一串青瓷念珠,夾入雙手的虎口,『小僧願隨檀主上去瞧瞧。』
『師傅的路子可真不少。』張謙發出由衷的感歎,全然沒有半分意外之色。
『朋友施舍的些許薄麵而已。』
起身離席,但見度難飄然來到一名堂倌的麵前,捧起素潔玉潤、如錦似緞的雙手,獻上了掌中的念珠。
舉杯獨酌,張謙凝視著那道雪白的背影,禁不住麵露苦笑,晃了晃腦袋。
『出塵入世,自在兩悠悠。紅塵一夢,醉看三千愁。原來世界上真的有這種人,真的能讓我遇到……』
『不是你找到了他,而是他找上的你。』
從沒清醒過的絲絲,始終保持著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