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你的麵露暴露,不知道多少人會蠢蠢欲動,興風作浪。他們有權,有錢,有兵馬,利欲熏心,什麼手段都使得出來。”
“大燕的天下,是我們趙家人打下來的不錯,但你要清楚,當年顛覆前朝時,我們趙家也不過是屈居他人之下的亂臣罷了。”
周陵嗤笑,眼中的陰翳更盛。
他負氣地道“說來說去,你還是為了這天下。”
趙臨緊皺著眉“何必說負氣的話,你深知那些小人都在等待著時機,而你就是他們的時機。”
“如果你想逐水飄零,自甘墮落,那我無話可說。”
“但如果你不想,那就及時收手,我不希望有一天會在你和陸雲鴻之間做選擇,一個是能臣,一個是兄弟……我猶如自斷一臂!”
趙臨說完,轉身便走了,一刻也不願多待。
周陵的態度讓他感覺到窒息,還有深深的無奈。
明明可以阻止悲劇的發生,他不懂,也不明白,周陵為何如此執迷不悟!
趙臨氣得身體僵硬,指甲更是掐斷在掌心,可他一直沒有鬆開手,直到回了皇宮,餘得水才看見。
這才連忙去取剪子來,替他修去那些鋒利的菱角,但那時,趙臨的手心已經添了一道傷疤,血跡也都染紅手掌。
另外一邊,自趙臨走後,周陵一直站在院中,直到漆黑的夜逐漸將他吞沒。
而他的不甘也如同嗚咽悲鳴的風聲,漸漸消失。
天亮了,晨曦的光落在他的肩上。
鳥兒在樹上嘰嘰喳喳地叫喚,早起的下人們在院外寒暄,說是前幾天有個花匠來修善院子,從牆角挖了一株蘭花出去,轉手賣了五十兩。
那羨慕之聲,仿佛能得那五十兩,便已經是此生最大的幸福。
區區五十兩啊?
周陵嗤笑,卻又忍不住想,剛和周老太爺學做生意的時候。能賺五兩銀子,他就已經很高興了。
可是後來,虧損五萬兩,他卻還能和人談笑風生。
因為賺的銀子越來越多,錢在他的眼裡,也不過就是一串數字而已。
甚至於,他都懶得去數。
或許真的是他太貪心了吧?
周陵摸了摸臉,決定在往嘉興送消息之前,去見一見王秀。
如果她有難處,他就不逼她了。
可如果沒有呢?
那這個機會是不是也應該去博一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