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梅血墜!
雲期的身體向前微傾,雙手抱拳打拱,溫和道:“俠士,敢問這十裡坡可出了什麼狀況,幾年之間竟如此荒蕪。”
夫妻倆人呆滯片刻才訥訥開口,“你們是何方人士?”
雲期道:“雲中郡,雲家!”
夫妻二人又望了望車上的人,才放下戒備心。男子長歎一聲,“十裡長崖坡,生來既無主,不求權來不求名,隻念平安在故裡~這是我們十裡坡山下村民這幾年常念的打油詩!我們,我們~”他幾乎哽咽的說不出話來。
女子向雲期叩禮:“俠士,聽聞雲中郡都是善義之人,能否搭救我這孩兒,我們來生便做牛做馬報答你們。”
雲期連忙扶起女子,“你們可否與我們細細講來。”
楚婉帶著雲傲雪和如娘下了馬車,圍坐在一起,點起火堆,順便解決今日的午餐。
女子將如娘做的米糊喂於嬰孩的口中,男子則細細與我們講述整個事情的前因後果。“我們十裡坡山下住著近二百餘戶村民,因緊挨著即墨山,自然也深得藥王穀的照拂,我們會去山上挖些草藥,再加上我們也種植些,弄好後便到集市去換些錢財,也能自給自足,日子過得到還順暢,就在幾年前,我們村上接連有嬰孩失蹤,想來是不是山上的野狼叼走,我們便把自家的孩子看嚴,夜晚我們還自發組織一個巡邏隊,但這件事並沒有好轉,仿佛是越演越烈了,現在失蹤的人更甚,不但有小孩,現在連壯年也不能幸免。我們才不得已棄村出逃。”
楚婉拍拍大腿,脫口而出,“這件事我們管定了。”
拋開雲傲雪是雲中郡天選之女的事,楚婉便是個很颯爽之人。
雲期望著楚婉的舉動,他先嘴角還在上揚,接著眉跟卻緊湊,又問道:“你們村上還有其他人嗎?他們都去了那裡?”
男人回道:“應該是沒有了,本來我們是組織去金陵的,那邊路好走,而大藥穀雖離我們很近,但要越過高山,還有一片迷霧叢林,像我們這樣的人去了也是九死一生。”
“那為何你們不去金陵,而要去大藥穀?”如娘好奇的問道。
男子看著像繈褓裡的嬰兒,便不再有隱瞞之意:“聽說即墨山下有穀主的弟子在那行善積德,免費義診。金陵的大夫都說我這孩兒非他們醫治不可~”
雲期掀開了女人手中的布襖,一張小臉蒼白,身上沒有一絲活力,我們離這麼近幾乎無法聽見他發出的哭聲。
“敢問這孩童是怎麼了?”雲期問道。
男子難受咬咬唇瓣的答道:“這也是他的第二次生命,剛出生就被搶走,然後又從一死人堆裡拾回來的,現如今也隻剩半條命。”
楚婉一陣咬牙切齒,“這幫畜生連嬰孩都不放過。你們同我們一道上大藥穀,我們定會把事的原委查個清楚。”
夫妻連忙三叩首感謝,如娘也收拾好行李,準備上馬車,楚婉看那男嬰實在虛弱的很,怕他熬不到大藥穀,便準備掏出大藥穀的獨門丹藥,被雲期阻止了。雲中搖搖頭,便運了些真氣給他,沒過多久嬰孩的呼吸才稍平順了些。
過了很多個白天,黑夜,淩逍給雲傲雪的荷包也不再亮了。
他們剛到即墨山下,楚婉便帶著嬰孩找到了大藥穀的義診處。
隻見一穿著布衣,舉止穩重,且差不多與雲期同歲的義士,他正收拾看病所用之物。
楚婉連忙招呼道:“師哥。”
男子這才猛得抬頭,滿臉堆笑:“小師妹!”
雲期也回了個禮,連忙說道:“安師哥!有勞幫忙看看這男嬰。”
夫妻兩將男嬰抱上前來。
楚今安連忙丟下手中的物件,上前,楚婉也上前扒開了嬰孩的衣服,麵色一沉說道:“師哥你看,我想了一路,即沒有想到應對之策。”
楚今安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嬰孩小小的胸膛上冒出的筋絡全是深紫色,滲人的厲害。隨之他的麵色也黯然了,咬牙切齒大怒,“天下竟有如此喪心病狂的人,一個嬰兒都不放過。”
如娘見雲傲雪也湊上前,怕嚇著她,便立馬把拉回了。
楚今安眉尖一墜,若有所思的說道:“甚為棘手,還是讓師傅老人家看看,可有解決之法!”頓了頓:“事不宜遲,我們就趕緊走,免生變故。”
一路上楚今安眉心緊蹙,幾次欲言又止,總感覺大事不妙。
得楚今安的解毒包,他們才平安的穿過即墨山的迷霧叢林,來到大藥穀內,這簡直是個世外桃源,但凡見過迷霧叢林霧霾之人,再進大藥穀,看到裡麵所有景色那那都順眼,仿佛花是更豔,草是更綠~
穀主楚溫之和夫人曲三娘見他們思念已久的人兒回來了,便笑得合不攏,而後他們這才發現這個被褥裡的嬰孩,一下他們臉色大變,蒼白中還略帶恐懼,曲三娘喃喃的脫口:“血鼎,難道是消失了多年的血鼎~”
所有在場之人但凡聽說過血鼎人無不大驚失色。就穀主楚溫之還能穩上一穩,但也為這嬰孩倒吸了口涼氣。
夫婦望見這一切,仿佛更加驚慌了,大藥穀是他們唯一的希望。他們立馬跪下,三叩九拜,“聽聞穀主有俠義之心,今我夫妻兩人特來肯請穀主搭把援手!我們夫妻必將做牛做馬來報答。”
楚溫之扶起夫妻兩人長歎一口氣:“人命至重,有貴千金,一方濟之,德逾於此。我自會儘全力,至於他有多少福分,全看他自己的造化。”
楚今安從那女子手中抱過嬰孩,帶走了。
曲三娘道:“想必一路你們也累了,我帶你們去休息,讓穀主好好想想救治的法子。”
之後,他們便各自回房了,雲期與雲傲雪見茶案上有棋,便切磋了一把,楚婉則魂不守舍的來回在房內轉悠,突然說道:“藥王經裡記載過關於血鼎的,我依稀記得要用陌家之人的血浸入九九八十一道毒物澆於血鼎之中,方能喚醒它,而後~”楚婉硬咽了,把目光又移到雲傲雪身上,不願再往下說了。
雲期也欲言又止,仿佛不願再揭雲傲雪是天先之女的這道傷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