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隻是冷冷的看著他,不說話。
太子受不了他的這種眼神,手上一用力將她甩到床上,而後自己欺身壓了過去“見到了又怎樣?此刻你不仍舊要躺在我身下?”
太子俯身瞪著她,隨手揪起她披散開的一縷長發“雪梅你可知,每到夜裡本宮最喜的就是這個情景。”頓了頓,他摩挲著她開始紅腫的側臉,“楚陌他再厲害又怎樣?他心愛的女人不還是隻能陪在我身邊?”
“所以,你覺得娶到了我,楚陌就輸了?”
“當然。”
太子妃忍不住一陣冷笑“如今,即便是我都不知楚陌究竟是否喜歡過我,你又怎會知是他輸了?”
“如若他不喜歡你,何苦為你種了滿園的梅花,又何必因你久居於京城,就連邊關大事都放任不管?”
“你以為,這一切都是為了我?”太子妃滿臉嘲諷,“楚陵啊楚陵,你這輩子都鬥不過楚陌。楚陌留在京城的原因就連我都能看的出來,你竟愚笨到這種地步!”
“你什麼意思?”楚陵不懂她的意思,但直覺又告訴他似乎真的有哪裡沒有想到,一急之下他伸手狠狠捏上了她的脖頸,逼問道“說!這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他竟然也好意思問是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楚陌之所以會留在京城,不可能是為了我,而是為了他那被你們害死的母妃,還為了他那唯一一個被你們陷害,至今仍留在苦寒之地受苦的妹妹!”
“他是回來……報仇的!”
馬車上,壓抑的幾乎讓人窒息。窄小的空間內是滿滿的血腥之氣,而這血腥的氣息……均是來自楚陌一人。短短的時間內殺了這麼多人後,他竟還能坐在原地淡然如常。
或許,殺人魔王也不過如此。
“沒見過殺人?還是沒見過死人?”楚陌的語氣像詢問天氣一般的雲淡風輕。
此時的華風早已忘了偽裝,如實的點頭“都沒見過。”
“所以,害怕了?”
怕?華風想笑卻一點也笑不出來“楚陌,我可不可以說現在的你……比那些死人更讓我害怕。”
“可以。”楚陌驀地睜開眼睛,欺身過來,聲音似因為他的回憶而變得飄渺,“因為當年,在爺第一次滅了一個國,白色戰袍變得鮮紅時,爺也曾經怕過那樣的自己。”
華風聽著他的話,心中五味雜陳,早已說不好是個什麼滋味。
“但怕又如何?”楚陌湊得更近,漆黑的眸子中映著的全是他的樣子,“他死或你死,總要做出個選擇。”
“所以,如今你已不怕了麼?”殺人,當真能像砍瓜切菜一樣毫無感覺麼?
楚陌不想再看到他眼中驚恐又泛著失望的神色,扭過頭去不知為何竟心上竟難得的有些慌亂“不是習慣,爺不是殺人的工具。隻是……隻是麻木了而已。”
楚陌話音落後,一路上誰都沒有再說話。隻是到王府時逐浪淡淡道“王爺,到了。”
楚陌似乎也有些忍受不了車內的壓抑,在逐浪說完之後撩袍迅速的下了車。腳沾在地上一刻也沒有停留,直接向府內走去。華風在車內起身剛要下車時,眼角處卻瞥到楚陌方才靠過的地方有一片暗紅。他心上一跳,顫顫的伸手摸了摸。
觸手溫熱濕粘,是血,而且顯然是剛剛沾上的血。難道是……
他下車時楚陌早已走的不見了蹤影“楚陌人呢?”
“王爺回房去了。”逐浪答。
華風追著楚陌的腳步,終於在他走近房門前攔住了他。楚陌看著擋在自己身前的人,很是不耐“怎的,不怕爺了?”
華風懶得理他,仔細回想了一下,方才他掉下馬車時楚陌是右手抱住了他,那麼抬手擋刀的話一定是左臂。想到此處,他借著府內微弱的光看去,果然看到那裡袍子裂開了一個口子。
隻是是否受傷卻看不出來。
“穿赤紅色的袍子,是不是就算受傷流血都看不出來?”
楚陌一愣後答道“不注意,自然看不出來。”
“看不出來,就能一直忍著了?”
“那要看傷口的大小,受傷的程度。”楚陌很中肯的回答,“若是傷口大又深的話,定然……”
華風沒等他說完,直接伸手在他左臂上用力一捏,直到手被血染濕後才拿回來遞到楚陌麵前問“那這樣呢?還能忍得住?”
楚陌見他板著一張臉竟難得的笑了笑“爺這不是忍住了?”
沒心沒肺!華風當真想罵他一句,但轉念想到他受傷也是為了自己,罵人的話在嘴邊徘徊了一圈又咽了回去。傷口應該及時止血才對,若任由血這麼流下去,彆說是楚陌,就算是神仙也挺不了多久。
想到這裡,華風直接撩起衣袍的下擺,楚陌被他的動作弄的忍不住退後一步“你做什麼?就算爺救了你你也不用以身相許!”
誰要以身相許了?華風撇嘴但仍不放棄手上的動作,用力在下擺那裡撕了又撕,彆說是布就連根布絲也沒掉下來一根“怎麼會這樣?電視劇上演的不都是輕鬆一扯就能扯掉一大塊布的麼?”
一句話說的楚陌似懂非懂,但借著他的聰明才智還是能聽出來華風的意思的。他看著華風撕得如此賣力,臉上一黑直接道“這是上等天蠶絲織成的綢緞!爺這裡可沒你嘴裡說的那種糟爛的布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