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徑!
我一向來五音不全,慌忙擺手道“我哪裡會唱啥子戲嘛。還是你來唱一個算了。”
周二毛道“對啊!二娃打小唱歌就跟鬼嚎一樣,快莫喊他唱了,還沒聽過林小姐唱過歌呢。林小姐雖然是美國人,那歸根結底還是我們土家人啊,哪有土家妹娃不會唱歌的,你看彆個蘭妹仔,張口就來!”
林夏笑道“好吧,那既然你都說了我是土家妹娃了,那今天不唱還是不行了。但我先說,我這個土家妹娃就隻會唱英文歌哦!”
我道“那且不是更好,還不曉得洋文咋唱歌呢!”
林夏便唱起了直到我現在還經常聽的那首《redrivervalley》。
林夏聲音不似蘭妹仔一般清脆嘹亮,但是卻婉轉柔和彆有風味,雖然那時我根本聽不懂林夏唱的什麼意思,但是卻已經陶醉在了林夏的歌聲之中。
一曲歌罷,周二毛道“好聽是好聽,可惜就是一句也聽不懂。”
這時,蘭妹仔已經把兔子都烤好了送了過來,蘭妹仔挑了一個後腿,示意我去送給波東哈,說她不敢過去。
我拿著兔子肉走到還在河邊閉目養神的波東哈身邊,把肉遞給波東哈道“兄弟夥,今天多虧你了。”
波東哈睜開眼,接過兔子肉,道“拿人錢財,替人消災。”
我說“過去喝點酒撒!”
波東哈大口嚼著兔肉,頭也不抬道“心領了,我就不過去了。”
我討了個沒趣,訕訕的回到了火堆邊。
二毛低聲道“這家夥是有點奇怪。”
蘭妹仔辯駁道“鑼鼓不出鄉,各有各的腔。彆個可能就是不喜歡說話而已,不要一直說彆個怪了。”
周二毛楞道“咦,蘭妹仔,曉得是哪個在雷公渡躲我身後不敢看彆個哦。”
蘭妹仔道“那剛見麵的時候,看他那個樣子,誰都有點害怕嘛,現在我覺得他也不是啥子壞人,你就莫再說彆個了。”
我笑道“看到沒,二毛,以後宅心仁厚點。”
周二毛喝了口酒,看了坐在河邊的波東哈道“其實我也沒覺得他壞,隻是覺得他比較另類一些,有點瘮人而已。”
林夏有點擔憂的看著小河道“你們說這條河會通向哪裡呢?現在連騾馬都沒有了,背著這些裝備爬山,不累死才怪。”
我道“這條河應該不會太短,看著是條小河溝,一路肯定還是會有地下水彙入的。”
一夜無話,大家圍在篝火邊睡得很好。
第二天一大早,蘭妹仔便帶著白龍去檢查了昨天下的套。
那個年代深山老林裡麵野物多得很,蘭妹仔沒過多久,高高興興的提著兩隻勺雞就回來了,白龍嘴裡還叼著一隻豪豬。
我欣喜的讚道“蘭妹仔,看來這次帶你出來搞成是最正確的選擇了哦。”
蘭妹仔聽我誇她,翹起小嘴道“現在曉得了撒!我蘭妹仔是貨好不怕遠,人好不怕貶。”
這日在小河中行船,河道彎彎拐拐,淤泥又是相當厚,雖然再沒碰到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但是一路走得十分吃力,而且河道旁潮濕,本就是最多蚊蟲的地方,一天下來,除了波東哈還是不開腔(說話)以外,每個人都在叫苦連天。
我仔細觀察了下波東哈,發現這家夥竟然蚊蟲都不近他身,不曉得是擦了啥子藥,還是這家夥真像鬼八仙說的那樣,血裡都是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