瀚波國賓館的靜室之內,陸長生婉拒了淩雲淩峰等人邀約前去與老友敘舊的美意,畢竟他素來不喜歡這等應酬。
待到眾人離去,陸長生揮手間,空間陣旗化作流光落於靜室四角,帝王鎮天印旋即懸浮中央,垂落下厚重玄黃之氣,構築起一個絕對穩固、隔絕內外的空間結界。
緊接著他身形微晃,原地直接消失不見,唯餘那卷散發著古老滄桑氣息的靈圖卷軸懸浮旋轉。
卷軸世界,蒼茫空間,時間流速法則在陸長生心念之下悄然改變。
此時此刻陸長生盤膝坐在蒼茫的虛空當中,身前並無堆積如山的靈石寶材——自冥淵河大戰後經過瘋狂的煉化吸收,他儲物戒中的常規資源已然告罄。
故而眼下他需要的是沉澱,是修煉體係梳理,是明確未來修煉之“道”在何方的思索探尋!
“我的道……究竟在何方?”陸長生的眉頭不由得深深鎖起,心神已沉入浩瀚的識海當中,開始細細梳理自身所掌握的力量。
而後自身一道道法則之力如同星辰般在他意識中亮起:
其中劍之法則,鋒芒畢露,斬斷一切!
此外永凍法則,凍結時空,冰封萬物!
另外歸墟法則,萬物終結,重歸虛無!
還有金、木、水、火、土五行法則,相生相克,演化萬物根基!
更有光係法則,淨化邪祟,洞穿虛妄!
最後雷屬性法則,破滅萬法,代天刑罰!
除此之外,還有那掠奪自黃泉準帝尊的黃泉之道,內蘊死亡法則與陰冥法則的森然氣息;源自修羅帝骨的修羅之道,蘊含著狂暴的戰之法則與淩厲的殺戮法則!
如此種種法則,力量駁雜,種類繁多,看似包羅萬象選擇非常之多,卻也讓陸長生感到一絲迷茫與沉重。
“法則之力雖多,然則自身之道的話,貴在精純,而非駁雜!”
陸長生回想起前段時間查閱的無數關於高階龍聖乃至大帝修煉的秘辛典籍,心中明悟漸生,暗暗說道:“尋常修士,精力有限,壽元有窮。自大聖境始,便需有意識地選擇契合自身的核心法則,傾注心血將其領悟至極致。如那修羅大帝,畢生精研戰之法則與殺戮法則,於準帝境將其圓融蛻變,升華出獨屬自身的修羅之道,烙印元神,終成帝位!”
“又如黃泉準帝,專攻死亡與陰冥,凝練黃泉之道,隻差最後一步烙印元神,便可成就真正的帝位,此乃絕大多數強者的必經之路。”
隻是想到這裡,陸長生的目光忽然變得深邃而銳利,兀自輕哼道:“然大道三千,並非定數!古籍有載,天賦卓絕、底蘊雄渾、機緣逆天者,未嘗不可在帝路之上,同時掌控多種大道,掌控的道法越多,根基越雄渾,同階戰力便越強橫,欲成主宰,掌一方天地大道,更需參悟九種道法,烙印歸一,方能言出法隨,改天換地!”
也就是這時,一個無比大膽,甚至堪稱瘋狂的念頭忽然間在陸長生的心中堅定成型,他暗暗哼道:“既然理論可行,我陸長生根基之厚,元神之強,遠非常人可比,又有長生界與天地烘爐這等逆天機緣……為何不能走一條前所未有的路?儘可能多地參悟、掌控法則之力,為日後凝聚多種無上道法打下萬世不拔之基!”
想到這裡,目標既定,並且大方向也已經明朗。
隨後陸長生繼續審視自身,擰眉沉吟著說道:“目前而言,所有法則之力當中,我運用最為純熟、理解最為深刻的,當屬五行法則金木水火土),五行乃萬物根基,相生相克,變化無窮,潛力巨大!”
“其次,便是伴我一路征伐甚至是心意相通的人道劍所承載的劍之法則,光係法則與雷屬性法則雖強,但更多作為輔助與爆發之用……”
“既如此的話,那便以五行為基,劍道為鋒!”
陸長生想到這裡,眼中忽然爆發出璀璨的光芒,語氣透露出些許激動道:“我的第一種道法,便以五行法則為核心,融劍之法則於其中,參悟出屬於我陸長生的——五行劍道!”
隨著道途清晰,陸長生的心神瞬間澄澈,當下他不再猶豫,立即摒棄雜念,心神完全沉入對五行生克流轉與劍道鋒芒破滅之意的感悟之中。
隻見此時識海之內,元神盤坐,雙手不斷結出蘊含五行輪轉與劍意鋒芒的玄奧印訣,時而金戈鐵馬,劍氣縱橫;時而草木滋生,生機盎然;時而水波浩渺,綿長不絕;時而烈火焚天,爆裂無匹;時而大地厚重,承載萬鈞!
其中的五行之力與劍意相互碰撞、交融、衍生……試圖尋找那終極的契合點。
不知不覺間卷軸世界內時間飛速流逝,一天半過去,外界已是晨曦微露。
陸長生隻得緩緩睜開眼,眸中五行光輪一閃而逝,隱有劍鳴錚錚,雖未能真正入門凝聚“五行劍道”雛形,但如今他已然觸摸到一絲門徑,方向越發變得明確起來。
“道法參悟,乃長遠大計,急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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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長生微微搖頭一笑,心中亦是更加的通明,兀自道:“接下來修煉體係已然清晰:道法為最高追求,需持之以恒;丹田靈元與長生界修煉不可懈怠;肉身秘藏需貫通三千圓滿,同時不斷奪取熔煉其他大帝之道,鑄就真正帝軀;元神修煉,則隨道法烙印與帝階攀登而蛻變,強求反而不美,隻得一步步徐徐圖之。”
將自己接下來總體的修煉體係以及方向梳理完畢,陸長生不再耽擱,身形一晃離開卷軸世界,揮手收起陣旗與帝印。恰在此時,海瀾心的傳訊剛好抵達。
片刻後,一輛由四頭通體覆蓋著幽藍鱗片形似海麒麟的異獸拉動的華麗水玉車輦,載著陸長生、淩雲、淩峰、廣承、廣明五人,在皇都禁衛的簇擁下,穿過重重巍峨宮門,駛向瀚海皇權的核心——瀚天殿。
此時此刻瀚天殿內,朝會正盛。
瀚海皇主高踞於由整塊瀚海藍晶玉雕琢而成的龍椅之上,身著明黃龍袍,麵容威嚴,周身帝威雖內斂,卻依舊令殿內空氣凝滯。
下方,文武百官分列兩側,氣息沉凝,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立於百官前列的八道身影,個個氣息淵深如海,赫然都是龍聖中階四至六階)的護法國柱!
此外瀚海王身著蟒袍,位列親王之首,目光低垂,神色莫辨。
車輦停於殿外白玉階下,而後海瀾心公主在前引路,陸長生與神劍門四位長老緩步而入,一時間殿內無數道目光瞬間聚焦在為首的陸長生身上,目光中有好奇,有審視,更不乏質疑與不屑。
“父皇,陸先生與神劍門四位長老已至。”海瀾心走到大殿中央,躬身行禮。
瀚海皇主目光緩緩落在陸長生的身上,露出和煦笑容道:“陸先生遠道而來,一路辛苦。先生在北境耶城力挽狂瀾,逼退冥藍強敵乃至是幫助耶城複國之事跡,早已傳至朕耳中,實乃英雄出少年!”
陸長生從容拱手說道:“陛下謬讚,些許微名,不足掛齒,陸某所做,不過是為族人爭一方安身立命之地罷了。”
一番場麵上的寒暄過後,瀚海皇主切入正題,聲音洪亮響徹大殿問道:“陸先生,朕誠邀先生擔任我瀚海皇國護法國柱之位,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承蒙陛下看重,陸某榮幸之至。”陸長生朗聲回應。
瀚海皇主滿意頷首,示意海瀾心:“瀾心,宣讀護法國柱之權責。”
海瀾心當即上前一步,清脆的聲音帶著皇家的威嚴朗聲說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冊封陸長生為我瀚海皇國護法國柱,享以下尊榮:
一、歲俸:上品靈晶十萬枚,上品魂晶三萬枚。
二、每三年,可入皇國秘境‘潮汐靈海’淬煉肉身一次。
三、三十年期滿,皇國可推薦其進入神劍門擔任長老職務,亦可繼續留任皇國,或兩者兼任。
四、特賜,可入皇國寶庫第三層,任選寶物一件!
五、劃撥東南水波郡城為其封地,享封地內一切軍政財權,自治其民!”
以上是享有的權利,接下來是護法國柱之義務:
“一、非長期離域或閉關逾年,無需報備,行動自由不受約束。
二、皇國若遭外敵入侵,危及社稷存亡城破國危級),須無條件全力出手禦敵,非身陷必死之局,不得擅退!
三、維護皇國尊嚴,不得行有損皇國利益之事。”
宣讀完畢,瀚海皇主看向陸長生微笑著詢問道:“陸先生,對此協議,可有異議或補充?”
陸長生微微一笑拱手道:“協議本身並無異議。然,關於封地……”
說到這他頓了頓,迎著瀚海皇主略顯意外的目光,徐那幾直言道:“陸某想請陛下更換封地,將水波郡城,換為西南部的滄瀾郡城。”
此言一出,殿內頓時響起一片低低的議論聲。
滄瀾郡城?那可是有名的貧瘠山城,資源匱乏,遠不及富饒的沿海水波郡可比的!
瀚海皇主自然也很是意外,眉頭微蹙詢問道:“哦?滄瀾郡城多山少地,頗為荒涼。水波郡臨海富庶,靈礦、漁獲、貿易皆盛,先生為何舍富求瘠?”
陸長生坦然道:“不敢欺瞞陛下,陸某已與冥藍王國達成協議,其租讓冥淵河以南之地現為伽藍域,予我族人居住。貴國西南滄瀾郡,恰好與伽藍域東南接壤,若得滄瀾郡為封地,兩地將連成一片,由此便於陸某往來照拂族人統籌管理。此乃陸某私心,還望陛下體諒。”
關於冥藍王國租讓冥淵河以南之地,這是陸長生要求冥雄梟故意對外公布的,因此並不是什麼秘密,瀚海皇國隻需要稍微調查就能知道,陸長生自然也沒必要隱瞞,當然名義說是租借,實際上如今整個冥淵河以南之地都是陸長生在掌控,甚至於整個冥藍王國都是陸長生在暗地裡操控著,明麵上的國主冥雄梟現在完全隻是個傀儡罷了。
瀚海皇主聽到這眼中異樣神色微微一閃,瞬間便是明白了陸長生的深層用意——連片發展,壯大根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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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他也無疑也是看穿了陸長生對水波郡潛在海妖威脅的規避心思,心中雖然微微有些不快,但麵上依舊維持著笑容說道:“原來如此,先生為族人深謀遠慮,朕心甚慰,也罷,便依先生之意,改封滄瀾郡!”
事實上瀚海皇主也的確是想將陸長生給推出來,好將來在深海妖族大規模進攻的時候通過水波郡城將其綁定,從而把陸長生給推在戰場第一線,但是現在看來計劃是落空了,看到陸長生如此堅決,最終瀚海皇主隻得妥協同意。
“謝陛下!”陸長生拱手。
瀚海皇主目光掃視全場,帝威微露高聲道:“即日起冊封陸長生為皇國護法國柱,封地滄瀾郡!諸卿,可有異議?”
他話音未落,兩道強橫的氣息如同壓抑已久的火山,轟然爆發!
“臣有異議!”“臣有不同的看法!”
隨著兩道冷哼聲響起,隻見隊列中,兩名身著深藍國柱袍服的中年男子踏步而出。
其中一人麵白無須,眼神陰鷙,乃龍聖四階巔峰的護法國柱——碧濤尊者;另一人身材魁梧,虯髯怒張,是龍聖五階的怒海尊者,兩人目光如刀,直刺陸長生,充滿了毫不掩飾的輕蔑與挑釁。
碧濤尊者率先發難,聲音尖利刺耳喝道:“陛下!護法國柱之位,尊崇無比,非修為通天、德高望重者不可擔任呐!此人出身低賤位麵,氣息平平,依臣觀之,不過大聖修為,甚至可能是低階,其有何德何能,與我等平起平坐?若讓此等沽名釣譽之輩竊居高位,置我瀚海護法國柱顏麵於何地?置皇國威嚴於何地?!”
怒海尊者聲如洪鐘,充滿不屑冷哼道:“不錯,陛下切莫被其虛名所惑,耶城北境之事,真偽難辨,焉知不是冥藍孱弱,或此人用了什麼詭秘手段?一個連龍聖氣息都無的小輩,做個普通供奉已是抬舉,做護法國柱?簡直滑天下之大稽!臣等不服!”
兩人一唱一和,極儘挖苦嘲諷之能事,將陸長生貶得一文不值。
一時之間殿內氣氛瞬間降至冰點,不少官員目光閃爍,或幸災樂禍,或靜觀其變,那瀚海王嘴角則是微微勾起一絲難以察覺的冷笑。
至於淩雲等神劍門長老則麵沉似水,眼中隱含怒意。
瀚海皇主臉色一沉,嗬斥道:“碧濤、怒海,你們二人休得胡言!陸先生乃朕與瀾心親自請回的貴客,其修為戰力,朕自有判斷,豈容爾等妄加揣測,肆意詆毀?”
碧濤尊者卻梗著脖子,毫不退讓沉聲說道:“陛下明鑒,非是臣等妄言,實乃護法國柱之位,關乎國體,豈能兒戲?若陛下執意如此,除非……”
說到這他猛地轉向陸長生,眼中挑釁意味十足,戲謔道:“除非他能證明,自己確有匹配此位的實力!否則,臣等寧肯辭去國柱之位,也絕不與此等鄙俗不堪之人為伍!”
怒海尊者更是直接對陸長生吼道:“小子,是騾子是馬,拉出來溜溜,不知你可敢與我二人中任一,當殿比試一場?若能勝之,我等心服口服,若是不敢,趁早滾出瀚天殿,莫要在此丟人現眼!”
麵對這赤裸裸的羞辱與挑釁,陸長生神色平靜,甚至嘴角還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他不緊不慢抬頭看向瀚海皇主,語氣淡然道:“陛下,看來不讓這兩位‘尊者’活動活動筋骨,他們是不會消停了。既然如此,陸某便陪他們玩玩也無妨。”
“好小子,你有種,既如此我們兩個,你選一個吧!”兩名護法國柱冷聲喝道。
陸長生目光緩緩轉向碧濤與怒海,神色陡然轉冷,帶著一種睥睨天下的狂傲道:“你們兩個,一起上吧。本皇就站在這裡,任爾等攻伐。三招之內,若爾等能破開本皇周身三尺之地,撼動本皇衣角半分……便算本皇輸,這護法國柱之位,本皇拱手相讓,立刻離開瀚天城,絕無二話!”
“狂妄!”
“不知死活!”
碧濤尊者和怒海尊者瞬間被對方這極致的藐視徹底激怒,氣得渾身都是在發抖,他們堂堂龍聖中階級彆的護法國柱,何曾受過如此輕視羞辱?
“既然你找死,本尊成全你!”
碧濤尊者暴喝一聲,體內神藏轟鳴,他第一個動了!
隻見他雙手瞬間化作一片幽藍,引動大殿內濃鬱的水靈之氣,憑空凝聚出九條猙獰咆哮由玄冥重水構成的巨大水龍,水龍咆哮,帶著凍結靈魂的極寒與撕裂空間的巨力,從九個刁鑽的角度,狠狠撞向巋然不動的陸長生!
此為碧濤尊者成名絕技——九龍玄冰殺!
“給老子跪下!”怒海尊者幾乎是在同時出手,他一步踏碎殿內金磚,周身肌肉虯結如龍,背後浮現出一尊高達十丈手持巨叉的玄水巨人法相!
巨人發出無聲的咆哮,手中巨叉引動漫天海嘯虛影,攜崩山裂海之威,朝著陸長生當頭叉下,這正是其看家本領——玄水巨靈叉!
兩大龍聖中階強者含怒出手,威勢驚天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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霎時間狂暴的能量波動直接席卷整個大殿,若非瀚海皇主早有準備,屈指一彈,一道柔和卻蘊含著無上帝威的深藍色水幕瞬間張開,將交戰區域牢牢籠罩在內,恐怕整個瀚天殿都要被掀翻!
即便如此,水幕之內,空間也劇烈扭曲,能量亂流瘋狂肆虐!
麵對這足以重創甚至滅殺普通中階龍聖初階的聯手一擊,陸長生甚至連眼皮都未抬一下!
嗡……
此時此刻他體內,九百九十八處氣血秘藏瞬間點亮,四肢百骸五臟六腑同時爆發出璀璨的赤金神輝,尤其骨骼深處,那烙印的修羅帝骨真意轟然激發,一股戰天鬥地、破滅萬古的霸道意誌透體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