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吹鎖靠近阿茗耳邊輕聲問道“仇家?”
“這可不是我來作怪,我母後要我來清理門戶,我帶的人想嘗點葷腥,我做頭的怎麼好不滿足他們呢?”
“我就知道是你們搞的鬼!”
喬吹鎖細細一想,看著眼前的男子恍然大悟“他是狼妖?”
阿茗回頭瞪了她一眼,男子忽然大笑“狼妖,不要把我說成那麼低級的動物,我是妖界的三公子。”
刹那,一陣疾風掠過,喬吹鎖發現自己身處異處,原本離自己十幾米外的男子,一張臉就在自己眼前,冰冷的鼻息觸在自己臉上。
“這個丫頭身上有股不同尋常的味道。”
阿茗大驚,他的功力幾時變得如此高超了,焦急地看著被禁錮在他手中的喬吹鎖,取出腰間的銀鞭,“該死,景赫,你放開她!”
“怎麼?她對你很重要?”
喬吹鎖隻覺得雙手被玄冰凍住了一般,動彈不得,她向來是個無神主義者,從不信妖神鬼怪之說,在看到男子向她咧開嘴露出獠牙,阿茗揮著小銀鞭飛身來救她,二人鬥法鬥的玄光四起那一瞬間,從前的世界觀崩塌地毫無回轉之力。
阿茗啊阿茗,你到底是神仙還是什麼鬼,喬吹鎖被二人丟置一邊,看著阿茗身手矯健法力高深的樣子,這丫頭還挺厲害的嘛,怪不得娘親信裡說她異於常人。
“阿鎖,你先走!”
喬吹鎖摸索著來到牆角下的洞口,“那你怎麼辦?”
阿茗輕鬆地回眸一笑“你看我像是打不過他的樣子,他可是以前在我手下吃過鱉的人。”
景赫聽她說完,眼裡透著恨意,手下的招數更是猛烈,阿茗一個勁步跳開,手臂一揮,出現一道碧綠的藤曼築成的屏障,將景赫的招數穩穩接住。景赫見她如此,便飛身向喬吹鎖襲來,阿茗一道銀鞭破風而至,將景赫擊退,“還不跑!”
喬吹鎖見她成竹在胸的模樣,自己在這也是會拖她後腿,隻好先行一步。
待喬吹鎖走後,阿茗冷冷地看著雙目泛紅的景赫,“想不到,你的功力長進了不少啊,再不是以前那個小狼崽了。”
景赫聞言怒不可遏,獠牙瘋長,狼爪初現,已是要現出原形的征兆,聽見牆外狼嚎四起,阿茗臉色大變,手握的銀鞭散出金光,隻想快速解決這個麻煩。
另一邊喬吹鎖慌忙逃離,狼嚎聲越來越近,她顧不得等待阿茗,逃向深林,還好她從小爬樹的功夫不錯,匆忙找了棵最高大的樹三兩下爬上去藏身。
頃刻,果然見到有五六頭狼靠近,喬吹鎖微鬆一口氣,還好狼是不會爬樹的。
“嘭!”一聲悶響,一頭毛皮雪白的狼倒在她這棵樹下,脖子上還留著汩汩鮮血,身後幾頭灰色的狼嘶吼著撲來,白狼掙紮著站起,想要逃跑,那幾頭灰色的狼卻不給它機會,張著獠牙撲來,喬吹鎖莫名地為這匹白狼擔憂,想要救它。耳邊突然響起細細碎碎的聲音,她偏頭一看,一條碗口大的花蛇吐著蛇信子幽幽地盯著她,她大喜,抓毒蛇她最擅長了,明媚的眼中閃過一片精光。
白狼喘著粗氣,看著滾落在一邊的灰狼,它用儘所有力氣拍回一掌,灰狼的臉上橫著一道血痕,目露凶光,拱起身子就要做下一輪攻擊,忽覺身上一緊,脖間刺痛,發出一聲痛吟,花蛇已將他牢牢捆住,身後幾隻狼慌張地圍在灰狼左右,化為人形。
“堂主,您”
其中一人手快將花蛇拿下,灰狼化為人形,臉上一道血痕,嘴唇發紫,脖子上的咬痕已經開始發黑。
“先撤!”
待他們消失,白狼強撐著身子走了兩步,便又重重倒下,喬吹鎖從樹上滑下,看著脖子上一道重創的白狼,心頭一緊,又見它身體還有微微起伏,鬆了一口氣。
他在久違的溫暖中醒來,看見溪邊取水的纖瘦身影,心中疑惑,發覺自己脖子上的傷口被包紮了起來,溪邊的麗人回眸,唇邊掛著淺淺的笑意走來,用葉片盛了些清水送與他嘴邊,他承認有刹那間的失神,甘甜的液體緩解了他口中的苦澀。
“你的傷,我給你上了藥了,有段時間不能碰到水。”
他將視線移向彆處,對她的話不理也不應。
喬吹鎖取出行囊裡的乾糧,遞到他嘴邊,她不怕死般摸了摸他頭上的毛,“知道你是狼,看不上這些吃的,回頭我就去給你打兔子吃啊,先吃一點這些。”
他驚詫地盯著她,她竟然摸了他。算了,現在沒力氣,懶得跟一個弱女子計較,將嘴邊乾糧一口吞下,閉上眼睛休息去了。
喬吹鎖滿意地笑了笑,看著他這樣,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話。
“我有點奇怪,一直守著你的那個老乞丐呢?”
他陡然一驚,翻身站起,卻撕扯到了傷口,痛吟一聲,猙獰地看著她,她怎麼會知道?
喬吹鎖一點也不畏懼他現在的樣子,隻擔心他的傷口,急忙道“你先坐好,彆牽動的傷,好不容易包紮好的呢。”
他吃痛坐下,不明白她是怎麼知道的。
“想知道我怎麼看出你就是那個乞丐麼?”喬吹鎖狡黠地眨著眼。
“你們實在太臭了,臭得太刻意了,而最近又正好鬨狼妖,狼的嗅覺最是靈敏,不巧,我方才又似乎遇上了狼妖老大之類的人物,聽其言語,清理門戶,像是在追殺同族,突然間便想到了你們,你們用臭味想要掩蓋的,應該是自身的味道吧,以便脫離追蹤。”
白狼警惕地做出攻擊的姿態,喬吹鎖微歎“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啊,你不會想恩將仇報吧。”
他微微放鬆,靜靜地趴在地上。
“你放心,你現在暫時是安全的,我有一個很厲害的朋友,她剛剛還把追你的人打了一頓呢,等你傷養好了,你就想去哪便去哪吧。去尋你的親人去吧。”
他眼中散下一疊落寞。
喬吹鎖見他還是悶悶不樂,又伸手摸了摸他的頭,這一次他卻出奇的安靜,“難不成,保護你的那個人遭遇了不測?”
他毫無反應,視線不知停留在哪裡。
喬吹鎖也不知該怎麼辦,也靜靠在他的一旁,“你知道嗎,有一天我一覺醒來,我的父親死了,我親手收殮了他,我母親失蹤了,現在我還在找她,就剩我和我妹妹兩個人,到後來,為了妹妹的安危,她也和我失散了,我們原本其樂融融的一家,就因為我睡了一個月,現在都各自不知在何方。我以為我抑鬱下去,但當我在我父親墳前哭了一夜之後,回到家,看見我妹妹熟睡的樣子,我突然就有了力量,我的妹妹,隻有我了,要是我不能為她撐起一片天,她該怎麼辦?”
喬吹鎖撥弄雪白的狼毫,感受到他的身軀微微顫抖,“所以,希望你能振作起來,逝者已逝,而生者要更加的堅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