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時過!
上元節,宸帝,宸國之主,也就是蒔花的哥哥被刺殺身亡。
當晚赤羽軍封了都城,蒔花和赤羽軍一起挨家挨戶到天連刺客的蹤影都沒瞧見。她本來就因為傷心急火攻心,再加上不眠不休便累倒在街頭。
“帝女,您總算醒了,急死奴了。”小藝葡萄般的大眼睛因為哭的狠了腫起來像大琉璃珠。
“小藝,給我拿套衣服。”她極其虛弱,連帶著聲音都是顫抖的,扶著床踉踉蹌蹌地站了起來。
“帝女,您的身體不能出去。”小藝扶著蒔花,生怕她摔倒了。
“沒事,小藝你去拿些吃食來,我吃些東西就有力氣了。”
小藝撲通一下跪在地上,低著頭抽泣著說“請恕奴死罪,您再著急也不能不在乎自己身體,如今帝上駕崩,如果您再出了事,宸國百姓就不知道該依靠誰了。”
“你放心,你去拿些吃食,我不會不愛惜自己身體。現在百官肯定都候在大殿外等我下旨,我若不出去,宸國恐怕會內亂。”蒔花將小藝扶起來,像是在安撫她一樣,語氣溫柔卻令人信服。
“是”
為了不因為體力透支而跌倒,她胡亂填在嘴裡一些吃的,穿上素衣來到了龍明殿。
龍明殿是帝王上朝的大殿,宸帝遇刺身亡,對外隻稱是昏迷,文武百官都焦急地候在龍明殿外。
一見蒔花出現,眾大臣似乎看到了什麼希望,一齊行禮叩拜。
“免禮。”
“帝女,帝上怎麼樣了。”一個滿頭白發身著紫袍的老翁由兩個年輕官員攙扶著,顫顫巍巍的從嗓子裡憋出一句話。
“太傅,您莫要著急,我就是要來宣布這件事的。”蒔花對老翁極其恭敬,那老翁是她兄長和她的授業恩師,名為溫綢。
溫綢是四朝元老,三代帝師,學生遍地,兒孫皆在朝為官,被視為宸國的思想領袖,也是被文武官員所尊敬。
因為年邁,溫綢被特許不需行拜禮,他聽到蒔花的話,立馬跪在地上行禮,眾官也隨著跪拜下來。
“宸帝已經崩逝,今日發國喪,喪期一年,兩日後喪禮帝陵在帝陵舉行。”
“吾帝聖明,早升極樂。”溫綢老淚縱橫,本就孱弱,臉上的褶子似乎都在顫抖,差點就昏了過去。
蒔花看了一眼溫綢又不疾不徐地說道。“我帝室人丁單薄,五日後南王便歸,帝位自有定奪。”
南王,蒔花的二叔,名叫龍淵,一直鎮守南漠邊疆,掌管著宸國三分之一的兵馬。
她說罷,眾官皆拜。“帝女千歲,福澤萬民。”
“起來吧,帝位五日後自有分曉,無需再此等候,都回府去吧。”
她麵上無嗔無喜,語中卻帶著萬分重量,句句珠璣,厲害之處都一一點出。
“是,臣告退。”群臣行禮,結伴離開,議論紛紛,各有各的言說。
蒔花回到她的錦芳殿,靠在床邊虛弱地對小藝說道,“小藝,你一會混在出宮采辦的隊伍裡,去秦府找秦泛,讓他秘密地把趙卿卿接來。”
秦將軍,名叫秦泛,宸國國都的守備軍赤羽軍的將領,是蒔花哥哥的結拜兄弟。
“是。”
“辛苦你了小藝,這事必須你去,彆人去我不放心。”蒔花拉住小藝的手,緊緊握住。
“帝女您不要這麼說,這都是奴該做的。”小藝看著她如此虛弱還要謀劃朝局的事,心裡不知是什麼滋味,又心酸又難過。
“我們隻需撐過這兩天,二叔還有兩日就回來了。”
“剛剛……”帝女是病糊塗了,明明說五天後南王才會回來。
“這是在攪混水,讓魚放鬆警惕,不然魚就驚了,不肯現身了。為了防止魚急了,我們還是必須要做準備的。”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