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時過!
溫府,溫綢坐於湖心亭間,看著滿池清水和水中的分外活躍的鯉魚。
他看向左右道,“這還是衡兒在時送來的南境鯉魚,名字叫福壽安康。”,不覺間淚水從兩頰滑落。
這時一小廝跑過來,在他耳邊輕輕說道,“顧將軍來了。”
“請他進來。”
顧將軍,顧燼,宸國兵馬大將軍,與南王一樣也掌握著宸國的三分之一兵權,是戰場上一槍一刀打出來的少年英雄。
在毓城顧燼有個“玉麵將軍”的美名,一是說他長得膚如白玉,倜儻風流。二嘛就是因為他為人八麵玲瓏,他隻用了三年時間從一個馬前卒變成大將軍,升遷如此之快單靠他那一身本事肯定是不夠的。
“給太傅問安。”一小船停於亭邊,顧燼身著一布衣,頭戴鬥笠走上了湖心亭。
“顧將軍為何如此裝扮啊。”顧燼雖是武官,可長得像極了話本中的秀才公子,這一身粗布衣裳也難掩他身上的儒雅氣。
“太傅,王宮中已經草擬詔書了,帝女要將您貶出國都。”顧燼走到溫綢身邊他倒了杯熱茶,遞給溫綢。
“顧將軍如何知曉?”
“各個朝臣都有些耳目,太傅應比我先得到的消息,晚輩是冒昧了。”
“在朝上的意思就是要撤我的職,下旨是遲早的事。”他接過茶,麵無波瀾地看著麵前的年輕人。似乎是看透一切又似乎很少迷茫,眼中充滿悲傷和迷茫。
顧燼環顧左右,施禮道,“太傅遠調,晚輩很是悲傷,可否允許我與您單獨說說話。”
溫綢不語,隻是舉手一揮,四下侍婢皆退出亭子,坐船回到岸邊。
“她不僅要遣您走,還要貶秦泛將軍出城,今日為您求情的所有人都會被打壓。”顧燼又開口道。
溫綢還是不語。
“您不想為帝上報仇了嗎?您不覺得她如今根基不穩就急於打壓朝廷肱骨之臣疑點頗多嗎?您不懷疑帝上崩世的原因嗎?”顧燼抬高語氣,看著麵前這個目空一切的四朝元老。
溫綢亦然不語。
“既然太傅不顧帝上枉死,想保住溫室一族的榮耀,晚輩一人行事即可。”他轉身向亭邊走去。
“若是太傅想上奏我質疑帝女,鼓動重臣的罪,晚輩也無話可說。”顧燼站在亭邊行禮,準備乘船而去。
“慢,顧將軍,這滿朝文武恐怕沒幾個能說出如此忠君之言了。我一把老骨頭了就算被搓骨攘灰,怎麼也不能讓帝上枉死,讓那蛇蠍之人得逞登帝。”
溫綢撐著桌子一點一點地站起走向顧燼,顧燼連忙轉身,快步走到溫綢身邊將他扶住。
“晚輩也知這滿朝文武隻有您一人敢為帝上鳴不平,敢質疑帝女。”他扶著溫綢小步走回桌邊,撫其坐下,恭敬地立於一旁。
“我一個已經快入黃土之人無兵無權,就算拚了這條老命也不能扭轉什麼局勢。”
一個三朝帝師滿眼無奈,麵上寫滿了不甘。
“晚輩愚見,帝女謀逆刺殺帝上並無實證。雖然帝上和帝女關係一直比較僵,可我等也不能拿來做證據。”
“可推立其他君主,她既然說帝位還未定,我們還有機會。”顧燼看著溫綢的眼睛,眼內閃過一絲殺氣。
“顧將軍的意思是南王?”
“對,南王征戰多年既是王室正統,又有才智,比她這個弑兄的婦人更適合帝位。”
兩人相視一眼,似乎都想到了什麼。
顧燼沉聲道,“先散出帝女謀逆的消息,人言可畏,她便先失了民心。”
“她民心一失,登帝無望,她便會露出馬腳,再查她手裡的勢力,便可順藤摸瓜獲取證據。”溫綢接道。
“南王登基必須要兵馬相助,晚輩定當效犬馬之勞。”
“我雖無權,卻還有個空名。我若號召文人擁護南王,再加上南王的戰功和風評,那毒女必然爭不過南王。”
一老一少相視一笑,有種遇到知己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