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從聊齋開始!
城東戰火最是慘烈,杭州魚龍營兩萬騎,東海蛟龍三十艦,一千零八架火炮齊轟,僅憑區區萬卒冷甲如何抵擋?
幸是天宇上巨大的獅子頭金光揮灑,金黃光幕將虛空隔絕開來。
徹天轟鳴,千枚火炮震吟,無數黑火球將虛空都灼燒得扭曲幾分,齊齊轟向金黃光幕。獅頭仰天怒吼,獠牙閃芒間,那血盆大口如是旋渦般,將激射轟來的黑火球儘數吞沒。
“加炮!排三千架!”戰艦夾板上,水軍都尉一巴掌拍在護欄上,怒罵道“區區帝子敢反我大明,我北望熋當替天刑鍘!”
“稟都尉,冷甲都指揮使苟成英已被魚龍營牽製,無法加持帝獅印!”軍官登上夾板,單膝跪地稟報實況。
東城郊外,戰意凝聚而成的蒼龍一口咬在戰意巨獅身上,幾個翻轉纏打在一起,北望熋麵龐一冷,喝道“三千火炮填充,發!”
轟隆~
三千火炮幾吸內全部轟在黃金光幕上,爆發出無儘的流火,獅子頭大口一張,又是吞下千餘火炮,刻鐘不到如此反複不下十數!
又是三千火炮齊轟,當黃金獅子頭吞沒最後千數之時,那威嚴的獅麵上終是裂出光縫,光幕幾度扭曲,金光暗淡,最後如是蛛網般生出裂紋,在最後三千火炮的轟殺下終是抵禦不住,破碎在虛空中。
“逆賊於此,殺!”北望熋抽到指向阿成,吼得胡須都發顫。
光幕破碎的刹那,阿成跌落出戰陣,厚重的鎧甲轟砸在沙場上,陷入丈深,足足滑出去十數丈!
戰甲破碎,頭盔脫落,阿成披頭散發,看向數萬蛟龍戰卒握刀襲殺而來,那冷冽的眸子沒有絲毫懼怕,抽刀指天,怒吼震蒼穹。
“殺!”
冷甲軍以自殘的方式以命換命的拚殺魚龍戰陣,戰意蒼龍與黃金獅子同時破碎,虛空中灑落傾盆血雨。
戰場入目不堪,斷臂殘腿,腦袋滾落一地,萬卒冷甲經此一役僅存四成不到,魚龍營也是如此,傷損半數,蛟龍戰卒襲殺而來時,參將蘇山裂已是命令全軍後撤,與蛟龍戰卒合而為一。
“北望熋你他娘的轟個帝獅印要這般久?”蘇山裂見北望熋馭馬奔來,吐沫星子濺了一臉,“都是老子的親兵啊!”
“千裡沙場聞蹄鳴,無非金陵冷甲軍,魚龍營能剩半數已是幸事了。”北望熋虎背熊腰一身殺伐氣,聞言卻並未動怒,反而歎息冷甲之威。
“如不是苟成英分身持帝獅印,我的好兒郎怕是要儘數”蘇山裂頗具儒像,長長的吐了口氣,年過六旬的他麵對金陵冷甲軍破有一股挫敗感。
北望熋看了他一眼,眸子轉向列陣於城門前的三千餘冷甲軍,長刀指天,雙眼閉後瞬張,神色蕭索,“今後沙場再無冷甲,蛟龍戰卒,殺!”
“魚龍兒郎,斬叛賊,殺!”
阿成站在軍陣前,莽虎盔甲上灑滿了血跡,虎頭盔不知去向,他躍上戰馬,風沙襲來撩撥起那粘血長發,殷紅披風隨風飄動,看著席卷而來的沙塵風暴,此時已無法結戰陣,染血戰刀出鞘,轉頭看向身後的冷甲軍陣,沒有任何軍令,扭臉迎風,一人一騎,拖著染血戰刀,披風獵獵疾馳而去!
戰馬奔騰在百丈沙場上,殷紅披風如是軍旗飄搖,刹那之間,城門下三千餘冷甲戰刀出鞘,戰意滔天,緊隨著那先前一卒,赴死!
風沙動,戰鼓擂,兩簾沙塵終是交鋒在一起,刹那,在兩軍間中的沙地上留下數千具無頭斷臂血跡汨汨的屍首。
戰馬嘶鳴,冷甲頭盔內的麵龐已是被血肉染得模糊,又是緊緊的合成軍陣,千餘之數。
阿成呼吸沉重,看了一眼持在手中滿是鈍口的戰刀,如先前一般無二,一騎披風飄搖,無懼生與死。
兩支騎軍迎麵衝殺,阿成重回城門前,握著刀的手抓過韁繩掉轉噴嘶的戰馬,眼前無一卒冷甲。
肩甲下血肉模糊,白骨森然,顯然不是一刀而斬。
躍下馬背,戰刀倒插入泥,拾起地上戰戟也插在沙場上,阿成麵龐冷峻,用僅剩的右手解下莽虎戰甲,淡然的看了一眼甲前的那顆冷字,而後如是為戰戟穿甲的將它套在戰戟上。
左肩血流不止,哪裡顧得上那支出半截的白骨,阿成伸手抹了把不知是血水還是血淚的臉,重握戰刀,以一卒之姿獨麵萬卒軍陣。
“阿成哥!”
苟三大哭,跪倒在城牆上,看著那卸甲的蕭索身軀,竟是再也無法吐出半字。
阿成沒有回頭,他不想讓他看見他蕭索的臉,他隻想給他留下那張永遠噙著笑,與他嬉戲的臉。
“小三,今後阿成哥無法護你了啊,你要聽大哥大姐的話,阿成哥去了,捎些酒就行,彆老是記掛。”
阿成將戰馬嚼口解下,如是他解甲,躍上馬背,染血戰刀向後斜指,風沙打來,卷起陣陣陰風,數之不儘的風沙風卷。
“苟家能有苟成英,三世之幸。”饒是敵陣的蘇山裂都不禁感慨。
“冷甲留其名,大明之福。”北望熋輕歎一聲,“可惜,生了反意,不得不除。”
“反意?哈哈哈。”蘇山裂撫著戰甲大笑,好半晌才停下來,道“怎的,現在嫌魂藥不好吃了?”
北望熋搖搖頭,道“儘管如此,卻不該殺那宣旨宦官,北某終是食大明俸裹大明衣啊。”
城牆上,舒媚兒扶穩苟三,用那從未有過的柔情看向他的眼,伸手拭去淚水,那笑容好似春暖桃花開,將兩塊玉佩放入他的懷中,輕聲道“傻子,忘了十八年前了嗎,那個街邊餓得昏死的小乞兒,他贈她一枚玉佩換銀錢吃食,從那時候起,她便發誓要嫁給他。”
“今日著紅裙,與你娘子的婚服幾分相似呢。”
“玉佩還你,欠我的人情也還你,今後夜路要小心些,彆被再刺一刀,她不會刺離心臟半公分。”
紅影從城頭滑落,落在獨臂兵卒的左側後,一柄匕首滑至指尖,紅衣飄飄。
銀光在空中畫出一道美麗的弧線,一柄捕刀斜斜插在沙場上,一道嬌銀掠出城頭,飄落在紅衣身側。
齊圓圓著青綠長裙,禦劍飄落城前。
一道流光重重砸落沙場上,風沙熄落後,一名頗具俠氣的男子持劍單手負立獨臂兵卒右後側。
琴音飄搖,衣闋票票的冷豔少年負琴緊隨。
厚重的城門緩緩打開,門縫中,一道握刀的胖子徐徐走來,立於負琴少年右側。
沙場突然翻動,三具人形枯骨突兀的爬起來,一道殷紅長袍隨風飄落,眸子猩紅,散發輕揚。
又是滑落一道血光,單膝跪地少年緩緩起身,背負手藝粗糙的弓箭。
苟三呼吸沉重,看著城門依次排開的幾道身影,除了那獨臂兵卒外,全是年輕氣盛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