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和煦的陽光沐浴在身上,苟三揚起麵容,迎接著這場上天的恩賜,久久未動。
“現在唯一讓我心安的,就是能夠和你同浴一縷陽光了吧。”
不覺之中,苟三為他自己的多愁善感而嗤笑起來,笑聲逐漸放大,驚飛一群仙鶴。
“誰無少年時,隻要陽光不被辜負。”
沉重的心情斂入經脈裡,腳下雲朵再次騰動起來,火辣的罡風刮打在淡漠的容麵上,仙山腳下的天姥城在瞳孔中逐漸放大。
時隔多日,苟三再一次踏足凡俗地界,一股莫名的心境油然而生,說不明,亦道不了。
桃花酒家的風招子在風中舞動,遠遠看去,櫃台裡邊的女子正打著算盤,她麵容精致,模樣認真,時不時在冊子上書書寫寫,或許是覺著不遠處有人看來,她輕輕抬起頭來,待見得街道拐角處的那蓄著淡淡笑意的少年時,顰著的眉忽然一滯,而後麵露喜悅之色,急忙的饒過櫃台,大聲對著後廚叫喚。
“誰,芸娘你說誰?”雲舒海急匆匆的掀開後廚的簾子,順著女掌櫃的視線看來後一驚,而後麵色大喜的朝著苟三大步行來。
“雲大哥,你還認得我。”苟三走上四五步,笑著打招呼。
“瞧你說的,我怎會忘了小兄弟你啊。”雲舒海笑著將苟三往桃花酒家裡拉,邊走邊朝女掌櫃大喊“芸娘!芸娘!快快備好酒好菜!”
女掌櫃便是芸娘,她也迎出門口,對苟三含笑點頭,道“準備了,難得見到小兄弟,今日可得讓舒海好生招待,儘儘地主之誼了。”
“小生見過掌櫃,此番前來叨擾,還望掌櫃的彆介懷才是。”苟三含笑抱拳道。
“豈敢豈敢,小兄弟這稱呼叫得有些生分了呢,如若小兄弟不嫌,叫聲芸姐就好。”芸娘擺動著握著秀娟的手,回話很是利索。
“那秦淮有福了,今日便向雲大哥芸姐討杯酒水喝了。”苟三也是抱拳自報了家門。
“害,隻顧著說話了,來來來,秦兄弟快裡邊請。”雲舒海芸娘二人在苟三左右兩側同時作了個請的動作。
民間最是淳樸。
桃花酒家便是雲舒海芸娘夫妻二人開的,記得第一次來到天姥城,喝的第一口酒就是桃花酒家的紅塵酒,也是在那天與陳青冥結下了仇,救下了雲舒海。
那日的碎桌早已讓雲舒海換成了全新的,他領著苟三直上二樓,還是原來那個靠窗的位置,苟三的視線忍不住的看向不遠處的青石街道,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已是再也不見李道濟。
“雲大哥,那擺攤的小和尚哪去了?”苟三端起雲舒海倒好的茶水啜了一口,問道。
“李道濟啊,已經換攤點了,前段時間他那齋碗又被野狗叼走了,這樣的事一個月不下十回,惹得彆人都勸他還俗算球,吃吃狗肉挺好的。”說起李道濟,雲舒海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聞言,苟三也是難得的暢笑,想他李道濟常年啃狗腿,今朝還不是被狗給刁難了。
看著窗外人流熙攘,與初來時相比,好似要熱鬨的數倍有餘,苟三好奇的問道“雲大哥,莫非最近是有什麼好日子不成?”
雲舒海也是看向窗外,眉頭微皺,輕輕的放下茶杯,道“沒什麼好日子,不過天下二字。”
“怎麼?”苟三疑惑。
“狼煙起,黎庶苦啊,仙山是世外桃源,能有一地護蔽也好。”雲舒海歎息道。
“起戰事了嗎?什麼時候的事?”苟三追問道。
雲舒海麵澀,道“幾天前,萬裡長城同起濃煙,滿清已屯兵百萬。”
苟三差點忍受不住的站起身來,苟玉溦苟成英可是還在北方,如有戰事,在那邊想必要遭受無端的麻煩了。
“近日屯兵,想要徹底開戰的話,應該還需要些時日。”雲舒海看向苟三,瞧得他情緒有些激動,含笑輕聲道。
“隻是,我大明又能有幾塊護蔽之地啊,宦根不治,何以安黎民呐。”雲舒海又是輕輕一歎,那雙顯得些許空洞的眼裡寫滿了故事,但臉上卻不見風霜,讓人琢磨不透。
眼中寫滿了故事,臉上卻不見風霜。
苟三笑了笑,道“不說這些了,花下一壺酒,夢裡萬事休,任憑風浪起,瀟灑度春秋。”
“好,當真是好詩。”芸娘攜店小二端來酒菜,聽得苟三有感吟詩,也是發出內心的讚歎。
苟三輕輕一笑,接過店小二欲遞過來的盤子,道“麻煩芸姐了。”
“見外了啊。”芸娘掩麵輕笑,而後看向雲舒海,道“今日允許你醉酒。”
苟三頓時挑挑眉,三人不約而同的暢笑起來。
“且儘興!”
“乾了!”
“乾!”
還是那名叫紅塵的酒,還是用陶壇子裝,還是一樣的香醇,還是一樣的位置。
隻是這世俗紅塵變了,人也就變了,心也就變了。
“紅塵飲紅塵,紅塵醉,紅塵醉。”
幾碗紅塵酒下肚,雲舒海好似變了個性子,抬眉舉碗間,變得極為感性。
“欲說還休,欲說還休,卻道天涼好個秋。”
芸娘躲在樓梯下,聽著雲舒海吟唱著那一首首激昂的詩詞,不知何時,已是淚如雨下。
“當初來這天姥城,當真就對了嗎?”
“舒海”
s學不來學不來,太恐怖了,禮拜天結束出差的苦命,屆時挨個補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