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從聊齋開始!
當蘭陵城外一切歸於尋常之時,一直寂靜在華夏幾百年的古城蘭陵,卻突似變得躁動起來。
蘭陵貴胄王家在一柱香時間內,滿門皆滅,懸屍南門。
民風躁動不安,蘭陵城上空突顯血映蒼穹的奇怪異象,客棧酒館紛紛立起打烊牌匾,行人匆匆,紛紛閉門靜觀,小半個時辰,原本民氣蒸騰的蘭陵城如似成了一座空城,青葉紛飛,草屑飄搖。
這番情景近年來時長發生,蘭陵百姓也好似大都習慣了,不用說,也定是哪個不長眼的家夥或家族得罪了某位權貴人物,為不牽扯進去,百姓都很懂事的給予清肅。
苟三臨落中軸大街,不曾想到,那寬敞得能過三四兩馬車的街上竟是空無一人,門庭緊閉。
清風轉巷吹來,將那襲白衫撩撥得翩翩無憂,血飲槍順臂傾斜點地,紅流滾動,苟三緩緩閉上雙目,神識如網的向蘭陵四周鋪張開來,幾吸之後,他猛的睜開雙眸,麵色冷冽的側臉看向東北方向,而後一步邁入虛空之中,留下一道紅黃摻雜的真氣尾焰。
麵潤清風,雲彩浮沉,在那不遠處,一道背影負手而立,真氣潺潺顫動在那道背影的身後,如似那仙人的後身法座,光彩奪目,芒甚烈陽。
那道背影似乎感受到了來人的遠視,他忽地一步邁出,臨在城東的虛雲之上,而他身後的那後身法座上突生變異,流光閃動間,彙聚成一顆勁筆的王字。
在幾百年前的北齊王朝,蘭陵有王,字長恭。
“又是幫手嗎?”苟三遙視那光彩奪目的背影,聲如洪鐘。
那道背影不語,僅的淡然揮手間,就將苟三的內力聲浪襲碎,穿不入蘭陵城半寸。
“既是幫手,那就一並死吧。”血飲槍猛然一凝,那滾動的姿勢瞬息就將虛空帶起浪浪漣漪。
就在苟三準備出手的刹那,背影終是回過身來,正視苟三。
他衣著華麗氣質上乘,徐攬清風,飄然似神仙。
“你還不是我的對手,或者說,你來晚了三百年。”他麵目俊朗,話音柔美。
苟三雖然是皺眉,卻是不想過多與這神秘男子糾纏,道“若不是李沐風的幫手,那就多有打擾。”
那男子麵露笑意,道“嗬嗬,水中月鏡中花。”
男子不語,食指在虛空中輕輕一觸,漣漪晃動之時,一麵虛空靈境緩緩凝聚出來。
苟三本是不言離去,當餘光看到那鏡中人之時,那身形猛然一顫,急速的回過身子,雙目死死的盯住那幻化在鏡中的可人兒。
空氣若隱若現的凝成屏障,將整片虛空都隔絕開來,風不來,雲不走,好似一切都禁止了一般。
清冷月輝把小花橋儘頭的那灣清湖照得亮如白晝,一個極為美麗的倩影俏立清湖岸邊,她神色有些緊張,卻是強作鎮定的望著波光粼粼的水麵,刹那,好似發愣得走了神。
苟三忽地害怕起來,一種他自己都無法說清楚的害怕理由,他看著那月光下清湖邊,那年輕少女帶著幾分哀愁和幾分期待,低垂著眉毛,眼裡仿佛有著淡淡的光輝,似乎在憧憬著什麼。
山風習習,夜色下,她顯得有些不安,時不時轉眉看向那月色下的下花橋儘頭,除卻樹影清風,卻是等不到她想要見到的一縷光影。
月色銀輝,她靜美得如夢如幻,風攜清水攬過她的身姿,屏了吸,也止了聲,輕輕拂動她的衣襟和發絲,襯著晶瑩的肌膚,苟三看得出了神,如癡如醉,不知何時,嘴角已是輕輕上揚,控製不住的蘊著溫柔的笑意。
不知真與假,隻偶有聽聞,不管你如何對她生氣,就是發了誓要遠離她,可每當你遇見她時,那種內心的溫熱的止不住屏不了的,你會忍不住的上前去,就那麼傻乎乎的笑著,全然忘記了昨夜的斬釘截鐵。
放在以前,苟三斷然是不信的。
他就那麼安安靜靜的看著那等待在湖畔邊兒上的可人兒,內心沉靜如水,仿佛要將這一刻記成永恒。
隨風潛入眼,潤物細無聲,這一刻,麼多希望是永恒。
“歡歡”苟三下意識的呢語喃喃。
“歡歡。”靈境之中,小花橋上,一個男子與苟三異口同聲。
那男子相貌英俊,氣宇非凡,一舉一動都彰顯著高貴的氣質,特彆是冷冽的天性中蘊著淡淡的書生氣,靜立的少女僅是看上一眼,便是露出那無儘的溫柔情。
“歡歡,我來晚了。”英俊男子大步走到少女身前,雙手托起她的雙掌,柔音無限的優美。
“沐風哥哥,你來了啊,時長聽爹爹說起沐風哥哥公務纏身,忙的焦頭爛額,歡歡也方才來到此地,沐風哥哥勿需多意。”雙掌被輕輕握在一起,少女含羞的低下頜,一舉一動都散落一地的溫柔。
苟三如遭受雷擊,就是呼吸都停了好幾呼。
靈境之中的少女不是彆人正是他的妻子,他唯一的妻子。
而那個男人,是帝侍李沐風!
二人神色濃烈,你依我濃,李沐風自若的攬過她的腰肢,並肩沐浴在月色下,寧歡歡將腦袋輕輕的靠在他的肩上,賞著那漣漪輕啟的清湖。
“歡歡,我們成親吧。”李沐風將額抵在她的額上,二人群裙帶飄動,長發輕柔,光景印在光潔的圓月之中,美輪美奐。
“可是”寧歡歡輕吐二字,似乎感受到李沐風的神色變化,她趕緊道“沐風哥哥,歡歡無時無刻不想嫁給你,可是他救過我,他大哥又是與我爹爹共事,今日聽聞他大哥向爹爹求親,爹爹雖是並未答應,卻也不拒絕”
“歡歡,你難道願意嫁給一個你不喜歡,僅是救過你一次的人嗎?”李沐風雙掌撫著寧歡歡雙臂,道“歡歡,隻要你點頭,明日我便向寧王求親。”
“好嗎?”
苟三看著寧歡歡的眸子,那喜悅的神情印入瞳孔之中,他麵如死灰。
漣漪晃動,靈境在喜悅之中隱入雲熙。
天空蔚藍如洗,白雲幾朵。
苟三安安靜靜的坐在城樓瓦簷上,雙目無神的盯著虛空之中那消失的靈境位置,回憶如江河決堤。
日月更替,人海浮沉,蘭陵城已是燃起了紅燈,那昏黃的燈光點綴在如水的月華下,不多不少,萬家燈火。
卻無一盞為他而亮。
“我當真是一個路人嗎?”臉上的淚痕乾渴,他無力的斜斜躺在瓦片間,看著那如清湖邊上的潔白圓月。
“或許吧,我本就不該穿越來到這裡的。”
蘭陵城燈火闌珊,苟三掠下城口,行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是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
苟三不想繼續呆在蘭陵,也沒有想過再回天姥仙山。
孤獨的人隻想回家。
他麵朝的方向,不出意外的是金陵。
無神無氣的行走在蘭陵城的夜市中,不知走了多久,或許是一個時辰,又或者是兩個時辰,他忘了,不想記得時辰的忘了,忽然,他停下腳步,那空洞的雙眼第一次泛動出神色,他眉頭微微皺起,瞳孔中倒影著不遠處讓他佇足的一幕。
月色倒影的燈火下,路邊擺放著一輛小推車,與整個夜市不一樣的是,小推車的攤主是一對年輕人,看模樣,少年不過十八出頭,少女略小一兩歲,應當十六七,如花的年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