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占病美人師尊重生!
遲寧把小雀頭朝下放回袖袋,掐斷了兩人之間的傳音。
他心跳的厲害,薄薄的胸膛下全是怦然回響。
幸而顧淩霄沒有再說話,遲寧舒出一口氣,在心裡翻來覆去地罵顧淩霄孟浪。
又走了不多時,喜婆說了聲落轎,轎子被穩穩放下,喜婆進來攙遲寧,遲寧跟著她的步子慢慢地走。
遲寧視線受阻,看不見外頭的情形,喜婆說了句“抬腳邁門檻”,遲寧知道,他終於進了孫府。
相比於來時的寂靜街道,孫府裡熱鬨些。
有迎親的樂曲聲,和眾人走來走去的腳步聲。
喜婆把遲寧引到了婚房,讓他坐在繡床上。
“不拜堂嗎?”遲寧問。
“這就不用了。”喜婆道,“孫少爺身體不好。姑娘彆多想,等著過好日子就行了。”
“拜什麼堂,你還想跟他拜堂?”袖袋裡的小雀突然傳音過來。
遲寧如實回答“若這位孫少爺身體好,我肯定是要同他拜的。”
那邊停頓了好久,顧淩霄說“你……你不檢點。”
“你到底想要說什麼?”
顧淩霄開始說正事“我和沈秋庭沿街排查,發現鎮上人家裡,像是出了什麼變故,全去世了,隻剩冤魂……”
話沒說完,那邊傳來劇烈響聲,顧淩霄的聲音變得模糊渺遠,最終被掐斷了。
遲寧焦急地想要起身,卻被喜婆按住肩膀“哎,姑娘。這時間快到了,你可得坐這好好等。你若出了什麼岔子,孫老爺嚴厲,府中上上下下的人都要受罰。”
身處幻陣中,要順著幻陣的規矩。為了一時衝動強行破陣乃是下下策,驚動了陣中的人和物不說,若外來的擾動被陣眼感知,陣中的一切都會遭到反噬。
如鏡缺玉碎,再難保全。
“這冊子你看看,準備準備。”喜婆往遲寧手中塞了個書冊,合上門出去了。
屋內空無一人,遲寧這才慢慢把蓋頭掀開,大紅錦緞被挑到一邊,遲寧低頭看手上的書本兒。
手指翻開藏藍色的書封,本以為是什麼重要線索,入目卻是相互交纏的軀體,淫豔異常。
竟是本秘戲圖。
啪的一聲合上書,遲寧把那不正經的畫冊子丟了,甩在地上。
一隻蒼白到近乎透明的手卻把秘戲圖撿了起來。
這人無聲無息,沒有聽見腳步聲和門樞響,她就這樣突兀的出現在了遲寧麵前。
“少爺不喜歡屋裡亂糟糟的,你這樣的做派,他待會兒看到了會生氣。”
女孩兒撿起了畫冊,起身抬頭,露出一雙沒有焦距的大眼睛。
眼瞳黑白分明,卻很空洞,像隔了一層雲翳,若不是遲寧看她定定瞧著自己,幾乎要懷疑這姑娘是個失明的人。
“你是?”
“蘋兒是伺候少爺的丫鬟。”
蘋兒的聲音很好聽,人卻不怎麼笑,大眼睛死氣沉沉的看了遲寧片刻,終於轉了轉眼珠。
“姑娘比上一個更俊俏。”
這話說的無端,遲寧問“什麼上一個?”
“上一個嫁來的新娘子,沒福氣,新婚夜就死了。”
“怎麼死的?”
“怎麼死的?”蘋兒重複這遲寧的問題,仿佛陷入很久遠的回憶中,“陽壽到了就死了唄,當時流了好多的血。”
蘋兒的目光看向遲寧所在的婚床“血順著床褥往下躺,流到地上,流成了一條河。所以婚床才是紅的,不是嗎?”
屋內的光線不算充足,時值正午,卻昏暗到了要點蠟燭的程度。
但屋裡的陳設都還能在地上看出淡淡影子,唯獨蘋兒,沒有影子。
遲寧在見到少女的第一瞬間就意識到了,這是個鬼魂,未安息的鬼魂。
蘋兒講完上個新娘子的故事,一步一步靠近遲寧。
黝黑的瞳仁漠然得像布偶娃娃,視線盯在遲寧臉上,冰冷黏膩。
遲寧暗暗握緊了袖中的匕首。
鬼是隻能觸碰到物件,碰不到活生生的人。但人之所以怕鬼,是因為鬼魂能用怨氣殺人。
少女麵容尚且清晰,應該去世沒多久,但身上的怨懟之氣卻很重,森森然,靠近時宛如凜冬將至。
遲寧做好了受到威脅反擊的準備,可蘋兒隻是幫他拿起蓋頭,重新蓋好。
蒼白的手指還在嫁衣上碰了碰,當發現自己摸不到金線雲紋圖時,蘋兒臉上露出悵惘的表情。
少女複又退後,道“他要來了。”
“孫梁要來了。”
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來人應該是蘋兒口中的少爺孫梁。
遲寧從蓋頭底的縫隙中觀察,覺得孫少爺當真病重,腳步虛浮,步履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