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寧臉頰上泛著不自然的潮紅,嘴唇卻白。他知道自己是熱症犯了,骨子裡是冷的,皮膚卻發燙。
顧淩霄看出了遲寧的不對勁“你是不是不舒服?”
遲寧“無事。”
“你生病了。”顧淩霄用手去貼遲寧的額頭
“隻是有些發熱,老毛病了。”遲寧的聲音發啞,一句話間就咳了好幾聲。
熱症是老毛病了,生病的時候渾身發燙,但熬一熬就會過去,不是什麼大事。
這些年來兩位徒弟都不知道遲寧有這樣的病症,會在夜裡輾轉,冷熱交替煎熬。
遲寧毫不在意的態度讓顧淩霄直皺眉。
他按住遲寧的肩膀把人壓在座位上,從儲物袋裡拿出了一隻藥箱,打開後裡麵是各種各樣的瓶子。
顧淩霄挨個看瓶子上的紙簽,找出幾種對症的藥“快吃了,身子不是這麼作踐的。”
這口吻忒嚴肅,遲寧問“這些藥哪來的?”
“蕭前輩給我的。”
顧淩霄沒說其中艱辛的過程。
他不氣餒地求了蕭鏡許多次,說了許多好話,蕭鏡才從他的寶貝藥箱裡分出來了些給他。
蕭鏡“這可是秘方,我隻傳給我徒弟。”
顧淩霄忙著從蕭鏡那兒拿藥“哦。”
“哦什麼哦。”蕭鏡敲他腦袋,“你叫我一聲師尊,我不光把藥丸送你,還告訴你配方。”
顧淩霄抬頭看著蕭鏡。
蕭鏡問“心動嗎?小顧。”
“蕭前輩,你這樣小氣,恐怕很難收到徒弟吧。”
蕭鏡是真的欣賞這個年輕人,想占他一聲“師尊”的便宜“想拜我為師的人從搖光殿一直排到鏡梅山莊。”
顧淩霄不走心地“哇哦”一聲。
顧淩霄最終還是沒鬆口叫蕭鏡,還很不客氣地把蕭鏡的藥瓶搜刮走了大半。
蕭鏡的語氣從調侃變為心疼“這這這……許多藥遲寧根本用不到,這麼多好藥材,都能把木頭養成一塊玉了。”
顧淩霄想,遲寧本來就該是一塊玉,矜貴又嬌氣。
戳一下會發脾氣,親近了些他就想不通了,要鬨彆扭。
就比如現在,遲寧吃了藥,還是要顧淩霄從房裡滾出去。
顧淩霄無辜地眨眨眼睛“怎麼啦。”
遲寧在床上躺著,麵朝牆生悶氣。
不知道是不是生病了就會冒出些毛毛躁躁的小情緒,遲寧隻不過在顧淩霄身上聞見了一股香味,心裡就彆扭地不行。
他不覺得這香味是花香,隻確鑿地認為是荷包的香氣。
遲寧“你離我遠些。”
顧淩霄湊過去“我怎麼啦。”
“我要睡了。”遲寧拉上被子,藥力發揮作用後聲音帶了些困倦。
顧淩霄沒放心遲寧一個人睡。
他洗了澡,剛用靈力烘乾頭發,帶著一身濕漉漉的水汽就往遲寧床上鑽。
遲寧像他走之前那樣裹在被子裡,隻是睡得不沉,長睫時不時抖動幾下。
因為發汗的緣故,幾縷發絲粘在腮邊,顏色又變成了純粹的雪白。
顧淩霄掀開被子朝裡摸摸,沒碰到期望中的毛絨絨,
他把遲寧的發絲撩到耳後,聲音很低地哄“師尊,你尾巴呢?”
遲寧的指節和眼尾都睡得發紅,不堪其擾地把自己又往被子裡埋了埋。
顧淩霄像是被小鉤勾住了,手往遲寧背後摸,隔著中衣,按了按凸起的尾椎。
真的沒有尾巴……
遲寧在夢中感覺有隻狼從背後撲著他,腦袋蹭他頸窩。
被狼爪子壓得有些喘不過氣,遲寧睜開眼睛,很不耐煩地翻了個身。
和顧淩霄離的很近很近,四目相對,顧淩霄的呼吸掃過他耳側。
剛睡醒時神誌還沒那麼清醒,遲寧脫口說出心事“顧淩霄,你在越界。”
顧淩霄像聞到血腥味的猛獸,忽然翻身把遲寧壓在身下“這就是你鬨彆扭,生病的理由?”
這一天來,兩個人都在平靜地忍耐。
他們之間隔開一張膜,彼此封閉,同時思索。
顧淩霄最先無法忍受。
他給遲寧思考的時間,是讓遲寧審視,而不是讓他躲避,焦躁,最終弄出病來。
顧淩霄眼睛很紅,表情也凶,從上方盯著遲寧“彆想了,你隻需要知道我的心意,接受我的好。”
遲寧偏過頭,有些不管不顧“我不接受。”
顧淩霄捏過遲寧的下巴,強勢地吻了上去。
“顧淩霄……”遲寧下唇被吮地發麻,“你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