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占病美人師尊重生!
“回炎北?!”
潘雲鶴最先反應過來,“你和顧凜是什麼關係?”
“仇人關係。”顧淩霄淡淡答。
潘雲鶴抽出劍來,攔住顧淩霄的去路“你身帶魔氣,報上身份來,不然彆想輕易離開。”
顧淩霄頓了頓步子,偏過頭來,看得確實遲寧。
玩味地想從遲寧身上得到一句答案。
留他?還是殺他?
遲寧心裡亂糟糟,長久以來,無論是師父教導還是心中所信,都認為事物黑白清楚,是非分明。
可顧淩霄偏成為了黑白相觸的第三種,遲寧不知道該把顧淩霄擺在哪個位置
這次讓顧淩霄走,會不會是放虎歸山?
看到遲寧沉默不語,顧淩霄的目光越來越冷。
“你該殺我啊,怎麼不命令他們動手?”
話雖如此說,但顧淩霄臉上哪有一點畏懼的神態。
潘雲鶴並非隻帶了十幾個人,跟在後麵的人馬此時趕到,烏泱泱地圍成一個半圓環,皆拿佩劍指著顧淩霄。
遲寧甚至都來不及阻止。
一時間,顧淩霄成為眾矢之的。
劍尖上閃著白晃晃的日光,顧淩霄冷哼一聲,掌心凝出魔氣,擊在地上。
兩人高的木刺破土而出,成排成排地從地裡鑽出,尖端鋒利,逼得潘雲鶴一眾人連連退後。
此時顧淩霄的士兵也到來,比潘雲鶴這邊數量更多,寸步不讓地對峙。
“要比一比嗎?”顧淩霄略抬著下巴,眼皮向下耷,銳利地看著潘雲鶴。
潘雲鶴猶豫不決。
這一批魔族軍隊潘雲鶴認得,是顧凜麾下最精銳的部分,如果今日真刀真槍打起來,自己這邊大概率落於下風。
然而,潘雲鶴不可能說出服軟的話“比就比……”
遲寧拉住潘雲鶴,他還保持著清醒,不能拿士兵的性命去賭。
丟些麵子而已,遲寧不在乎什麼。
“我們不願意兵戈相向。”
顧淩霄挑眉“讓我走?”
遲寧“讓你走。”
炎北鷹隼俯衝下來,停在顧淩霄肩頭,深灰色的眸子一眨不眨。
顧淩霄轉身向雪原深處走去,魔獸和士兵有秩序地跟著首領折返。
寬大的黑袍飄蕩在風裡,很快縮成一個小點。
遲寧不忍心地移開眼睛,在炎北重逢後,他似乎一直在看顧淩霄的背影。
盤旋半空,尖聲鳴叫,聲音響徹雪域,久久不散。
臉上一涼,遲寧抬頭看見烏雲落雪,驚覺冬天才將將過去一半。
“走罷。”遲寧對潘雲鶴說,“顧凜已死,魔族受了重創暫時不可能大肆舉兵,咱們也該犒賞士兵,讓他們歇一歇了。”
遲寧臉上儘是疲態,背有些彎,像跟不堪重負的細蘆葦。
潘雲鶴見他這樣很是擔心“遲仙尊也要好好休養,身體重要。”粗枝大葉的男人不太會關心人,搜腸刮肚了一會兒,認為遲寧可能是想中原了,於是說,
“快春節了,遲仙尊鎮守玄斷山有了成效,很可能開春就回簇玉了。”
聽見簇玉二字,遲寧胸中半分歡喜也無。他從前把簇玉當家,是漂泊的雲靄止歇駐足之地。
此時他不想回去了,恨不得死在足底厚重的凍雪上。
“不會回簇玉。”遲寧說。
“啊?”潘雲鶴訝異,隨即又把話題圓回來,“那就留在城裡,城中百姓都是真心尊敬你。”
“嗯……”
遲寧的聲音很快湮沒在寒風裡,不知怎麼,潘雲鶴覺得,遲寧並不想在玄斷山定居。
遲寧裹緊了衣襟,卻一點不覺得暖和。
心跟著顧淩霄往更北的地方去了,身體還留在這裡。
生生一分為二。
“嘖,真就咱們兩個回去?”時不可回頭,見身後遲寧他們都縮成了螞蟻大小。
顧淩霄回答了聲“是”。
時不可努力在顧淩霄臉上找到一點表情,最終一無所獲,後者像是被三九寒天凍住似的,還比不上一團冰坨溫暖。
果然男人心,海底針,時不可想。
“你不要帶走遲寧了?”
“你看他剛才的態度,哪有半分鬆動,想和我走的意思。”
“小年輕兒,遲寧有他的身份,隨隨意意丟下滿城百姓,他做不出這樣的事。”
顧淩霄皺起眉頭,露出費解又執拗的表情“我卻能放下全部跟他走,不顧一切……”
我的每滴血,每寸骨骼都屬於他。一旦他需要,我就是他最忠誠的下屬,最鋒利的刀戟。
時不可歎了口氣,他不是顧淩霄,不能對兩人的關係感同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