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七卷!
她按著上神對魔君的評價,逐字逐句地寫在考卷上,果然被考判驚為天人,以為見解深邃,給了額外的分。
有了這份“加持”,蓮季在流波島內的排名一路上升,終於在兩年後的秋試到了第二名。原本疏離的眾人重新又聚回來,紛紛誇讚她天資聰穎,進步神速。
整個流波島的弟子都是天才,卻和六界沒什麼分彆,一樣是“英雄不問出處,隻要成功就行”,且這個風氣比外界更盛。可成功的背後,又有多少是像眾人期待的那樣純粹?
蓮季不是個爭強好勝的性子,起初隻是不願意讓大家看不起,這才分外用功。但到後來,卻又變成了彆人眼中的天才,這就有些得不償失了。
所以她就吊著自己的成績,不去和顧七爭第一,免得惹來更多的碎語閒言。
再說也爭不過。
蓮季有次實在忍不住,問他“你到底為什麼可以次次考試都滿分,回回都榜首啊?”
她可是上神親自教的,卻還離顧七差好大一截。
顧七哂笑,把手支在下巴處“我可是活的六界全書,這天下哪兒有我不知道的事情!”
……
五年的時光悄悄過去,草長鶯飛,春去冬來,對修仙者來說卻不過彈指一瞬。
今日瘋酒仙和方儒生兩位仙鴻,將眾人叫到了大殿之中,說是有事宣布。
眾人紛紛忐忑,四處向一些早入島的弟子打聽,究竟是什麼事情如此鄭重其事。
方儒生在殿上清了清自己的喉嚨,立得端莊威嚴
“諸位弟子,你們之中有一些想必已經知曉,這流波島並非是個純修仙門派,而是六界最大的雇傭一門,因此方才在這六界鬥爭中,相對地中立,不受約束。流波島的弟子受流波的悉心教導,每五年開啟一回‘流雲誌’,隻有完成‘流雲誌’上的雇傭任務,才能離島。算作你們的出島試煉。”
底下不知情的弟子一片嘩然。知情的就在一旁冷眼旁觀,一副看笑話的模樣。
“‘流雲誌’中的任務,由六界有聲威的門派或個人發布,皆為匿名,難度可大可小,建議實力差不多的弟子相互幫襯,以免在‘流雲誌’中受到不可挽回的創傷。”
“早一日完成‘流雲誌’,便能早一日離島。‘流雲誌’五年一啟,各位還要把握機會才是。”
方儒生作了個揖,端著袖子退了幾步。卻見瘋酒仙在殿上大剌剌地把長白胡子一甩,聲如洪鐘,生氣十足。
“小兒們,你們都得給我聽好。我瘋酒仙不會說什麼大話,‘流雲誌’可是會死人的,年年都有人喪命,你們莫要為了出島,選一個同自己實力不相稱的任務,今次完不成,五年後再來就是了。命可隻有一條!”
他瘋瘋癲癲,這話說得底下許多人縮了脖子。
蓮季垂頭站在顧七旁邊,一身水藍色的綢裙顯得乾淨利落,烏發用簪子盤在腦後,幾綹垂懸到下頜,襯得脖子纖細柔白。
她趕忙拉了拉顧七的袖子“顧七,兩位仙鴻講的‘流雲誌’我怎麼沒聽其他弟子提過啊?”
“你傻呀,‘流雲誌’上任務就那些,有的難有得簡單,那些前幾屆出不了島的弟子,實力都不怎麼樣,難道還會特意指點你,讓你把簡單的任務搶光麼?碰上個難的任務,豈非又要在島裡再熬五年?”
“哦……”蓮季看起來有些憂心忡忡,“那我這回可能出不去了,我什麼都不懂。”
顧七神神秘秘地湊近她耳邊“你跟我一夥呀,我這麼厲害,保管你拿到什麼任務都不在話下。”
“你?你不是七年前就入了島,上回怎麼不出去?”蓮季一臉懷疑地看著他,隱隱覺得掉進了個大坑。
“上回‘流雲誌’時間太早了。”顧七一臉無所謂地說道,“我可是年年都拿榜首,旁人求我搭夥還來不及,你不會還對我有什麼疑慮吧?”
“也不是……”蓮季猶豫起來。
“顧七!蓮季!你們在下麵嘀嘀咕咕什麼東西!目無尊長,去戒律處領罰!”瘋酒仙的聲音傳過來,駭得兩人嚇了一跳。
顧七嘻皮笑臉,衝瘋酒仙做了個鬼臉,全然沒當作一回事。
瘋酒仙氣得吹胡子瞪眼,一道火決“刷”地打在顧七腳邊。
顧七伸手用力一推,那火決便自己滅了。
蓮季著急地拉了拉他的袖子,示意他不要太過分,沒想到他抬手一指,一個紙螞蚱就跳到瘋酒仙的胡子裡,四處亂竄,惹得瘋酒仙隻能唉唉大叫,顏麵失儘。
蓮季一隻手捂住眼睛,不忍再看下去了……
*
月上三杆,星子落了滿天。
涼風吹來,流波島漂浮於大海之上,風中夾雜著鹹濕之氣,
蓮季和顧七一人拿了一把苕帚,一級一級地打掃著進島的山門,足有一千多階,兩個人相對無言。那大紅的吉祥鎖蓮季嫌棄難看,又重掛回了顧七的脖子上,顧七一身錦緞白衣,吉祥鎖在脖子上“叮鈴桄榔”地響。
突然,聽得顧七“哎呦媽呀”一聲。
蓮季連忙停下苕帚,關切地看著他“顧七,你怎麼啦!”
顧七衝她擺了擺手。
這時候從遠處的殿頂上躍起一個黑色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