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那邊的黃金黎明!
彩鳳不知道應該怎麼勸,隻能看著她哭。
三姑姥姥進屋,抱起來娃娃哄了一會兒,就衝著秀草罵,“哭,哭什麼哭!自己瞎了眼,找了個挨千刀的王八蛋,做了那麼不要臉的事,還被人公安抓住,你還有臉哭?”
老太太把孩子向秀草懷中一塞,“彆哭了,奶孩子吧。”
“彩鳳啊。”
彩鳳媽就給她200塊,剛才給了秀草的嫂子100塊,現在,……,她想著自己剛放假的時候打了幾天工,還有幾百塊,就從自己的口袋中又掏出來兩張50元的票子,遞給秀草。
“姐,這是我媽給你的錢,讓你補身子的,彆推,拿著吧。你現在正用錢,多的我們拿不出來,就這麼點,算是心意。”
三姑姥姥讓秀草收起來,她問彩鳳,“彩鳳啊,你這次來,你媽怎麼說?秀草對象的事,能給撈出來嗎?”
彩鳳搖頭。
一看彩鳳這個樣子,三姑姥姥知道這事兒是辦不成了,她很生氣!
這幾天不順,一直都不順,好像之前的順利把他們家的運氣都用完了。
他們的家秀草嫁到城裡,雖然家裡沒有得到豐富的彩禮,但是不管怎麼說,秀草在城裡住,對象還在燕城市區的肯德基工作,那些鄰居分不清楚肯什麼雞是個什麼雞,但是大家一說起王老槐家,還是很羨慕的,大家總覺得在這個雞店做工比鎮上的工廠要好很多。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裡。
秀草的對象一出那事,不知道怎麼了,所有人都知道了。大家對著他們指指點點,這讓一直愛麵子也很有誌氣的彩鳳三姑姥姥分外鬱悶。
她的鬱悶已經積壓很久了,需要一個出口。
“彩鳳啊,我感覺你們家這事做的不地道。當年你姥姥生你媽,一見是丫頭你姥姥不想管,那是我看她可憐,小的時候總是抱著她喂她喝,……”
“小米粥。”蘇彩鳳看著三姑姥姥樂,“姑姥姥,這話您都說了十萬八千回了,從我小你就開始說,每年春節到我們家還說,您說了這麼多年,您不累啊。我姥姥要是不管我媽,她怎麼活蹦亂跳的長到20幾歲嫁給我爸的?行了,您家這事兒我們真管不了,我們家又不是鑽天猴,不能上天。您有這力氣,還不如好好照顧秀草姐姐,有什麼好吃的好喝的都藏著點,慢慢給她吃喝,省的讓她嫂子總是欺負她。”
“呦!我怎麼欺負人了?”秀草的嫂子拿著瓜子倚在門邊,牙齒嗑開一顆,就把一顆瓜子皮兒吐在腳底下,不一會兒,瓜子皮就散了一地,“彩鳳啊,你有這力氣也管管你自己,彆以為自己和勳家那個小七訂了婚你就牛逼了,我告訴你,這老勳家的爺們可跟咱們這十裡八鄉的男的都不一樣,人家有錢,外麵搞多少都成,這不,大家都傳開了,二頭年輕的時候搞破鞋,還帶回來一個私娃娃,聽說還是城裡大清花學校畢業的,比那個小七還大好幾歲,有他在,沒準小七以後什麼也拿不到哩!”
蘇彩鳳斜著眼看了秀草的嫂子一眼。
秀草的嫂子看蘇彩鳳一向不太順眼,她對於這種能在燕城上大學的村裡姑娘有本|能的排斥。這就好像是本來她在泥塘裡滾著很舒服,太陽照在泥塘的水和泥上,熱乎乎的,特彆自在,忽然,這邊飛過去一隻蜻蜓,在天空輕盈的飄蕩著,隨後立在荷塘中盛開著的粉紅色的荷花尖上,形成一道不錯的風景,這些深深的刺激了原本享受泥塘的她。每次她看到彩鳳,說的話都不好聽,但是秀草反駁她的次數並不多。
秀草的嫂子,“彩鳳啊,我看你連話都不會說,彆整天死讀書,你這是讀書都讀傻了,以後帶著你對象在咱們這裡多逛逛,省的他被城裡那些狐狸精勾了去。”
彩鳳實在懶得搭理她。
這點不像她媽,……,嗯,真不像。
彩鳳媽年輕的時候那是十裡八鄉出了名的泡菜辣椒,對罵從來沒有輸過陣。她娘家兄弟又能打架,那是打遍燕子榛子蘋果梨花等等九鄉十八鎮無敵手,於是,他們的家門根本沒人敢為難,即使彩鳳媽的二姨、彩鳳的二姨年輕守寡,她的門口都沒人剛上門搗亂,一向清淨了幾十年。
可是彩鳳不是這性格,她平和很多。
“這像她爹,仁義!”——這是彩鳳奶奶活著的時候說過話。
秀草哄得孩子吃了奶,安靜下來,她才張嘴,“嫂子,瓜子是旁邊的小賣部買的吧。他們家的瓜子都是用五香粉和井鹽炒的,吃起來倒是挺香,就是特彆鹹。我說,嫂子,你吃了這麼多,鹹不鹹(閒不閒)?”
ˉ▽ ̄~切~~,秀草嫂子手中的瓜子吃光了,手指乍著,還拍拍,把手中的瓜子和瓜子皮兒都排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