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稟祖師,弟子百年前便遵命建了道觀,那時服從祖師之命,在後山洞中修行,隻將觀閣交給山下俗人搭理……十年前弟子修成人形,三年前與常人無異,這才敢重回觀中,又遵祖師之命,找來山前山後的良家子,教習他們修道。”
“嗯,很好、很好!實在好得很!”葉秋一邊回答,一邊默運前世仙法,果見這些弟子純然還是白丁。
這時眾人已經站起,抬眼乍看之間隻覺腦門忽被雷霆一擊,眼前這個少年祖師全身透著一種難以言說的仙宗氣度,雖草草站在青石之上,卻猶如立在雲端,飄飄欲舉之態,與傳說中的神仙毫無二致。隻聽撲通之聲不絕,人人又自跪倒,無不顫聲道“弟子等叩拜神仙祖師,求神仙祖師指點迷津。”
這群道徒初時還是藏陽子威逼利誘才來的,這是見三辰觀祖師竟然是如此的真仙人,無不覺得自己撞了大運,從此修成仙人也不再是遙不可及的夢想了。
……
葉秋不想被俗世牽絆,當即笑道“藏陽,你還是繼續當觀主!你們呢,都照常修行……對了,你們入山多久了?門規、字輩都有了嗎?”
藏陽子支支吾吾道“祖師,他們三年前才上山……還,還沒有字輩呢。”
“嗯,彆的不重要,門規字輩卻不能沒有……我今天就把門規立了吧!這天下玄門,以青雲宗為首,其門規戒律一向都是典範,我們也不要另起爐灶了,直接抄來用吧!我今夜就寫出來,三天之內人人都要記誦下來!
他說及青雲宗,又是一番莫名觸動,歎一口氣才又說道
“這字輩嘛,也是必須有的……額,我想想……就用三辰潭來排吧,這個,就用‘三靈應道、無上通玄’八個字吧,輪著用,周而複始!你們這裡有二十一個人,好!太好了,三七二十一!正好應象……你們都用‘三’字輩吧!”
眾人大喜過望,一個麵目俊逸的二十來歲的道士突然開口問道“弟子,弟子們還不知祖師道諱?”
對啊!
“我也得有個道號啊!”
百年前在青雲上,師父隻是收為門外弟子,還沒有道號。如今祖庭已成,這道號不能沒有,也不能過於招搖,想到自己畢竟是道君臨凡,也不能太過自抑,沉思一會兒,說道“名號本不重要,但又不能沒有……這樣吧,如若外人問起,你們便說是‘天行子’吧。”
葉秋想到修行至為重要,否則凡人隻有徒然老死,其情形至為悲哀,可不能誤了這些人,當即說道“仙凡永隔、實在至為悲哀,你們一定要專心修行,否則突然輾轉老死、苦不堪言啊……本座,現在就傳你們無上正宗的調息之法。”
當即結合著青雲宗的門法,又把自己前世的散仙心法的初級階段講了一些,眾弟子人人側耳傾聽,有三四個弟子倒還根器上乘。
葉秋心想先將就著吧,當夜藏陽子讓出後院最大一間庭院,懷著萬分複雜的心情,輾轉夢寐。
……
次日清晨,葉秋一大早起來就教導眾弟子修行。
這一晃就是數月,他把門規、戒律、早晚課、財支用度、夥房灑掃等等雜七雜八的瑣事都立了規矩。為了讓二十一個道徒專心修道,又命藏陽子去山下雇了五個雜役。
再折騰一個多月,樣樣事情才妥當了。他又見藏陽子雖然已經修成人形,但性子仍是十分火爆,擔心容易惹出事端,又讓三個弟子主持日常事務,叫那藏陽子也躲到後山去,沒事就在洞裡修行,順便指導了一些散仙以上的訣法。
……
這時,已是仲夏時節了,
山下已十分炎熱,還好三辰觀建在大蒙山半腰以上,也還算涼爽。
山前山後,包括山中之民,聽說三辰觀來了一位少年祖師,自有一番議論,有的認為徒有其表,有的認為深不可測。葉秋也懶得去理它,終日在三辰潭邊飲酒看書。反正修行是不可能修行了,還不如落得個快活自在呢。
這天,主持觀中事務的三個弟子忽然來報,個個麵色緊張。這三人是他選出來的根器比較好的三個,按自己取的字輩,一個叫韋三淵、一個叫陶三輝、一個叫姚三元。
領頭的韋三淵過來深深一拜,溫和的嗓音說道
“稟祖師爺,有人來踢館了。”
他語氣溫和輕鬆,猶如聊起了家長裡短,嘴角竟然還掛著一絲笑意!
葉秋幾乎沒有反應過來,詫異道“還有人踢館?”
這人性格溫和,怎麼打罵都沒什麼脾氣,正好用來韜光養晦,省得引起道門關注,但這過於溫和,又有軟弱的壞處,因而又叫陶三輝、姚三元兩個性格剛烈的打下手,卻怎麼還出事了?
“是的,祖師爺。這天下道門,曆來都是這樣,弱肉強食,強橫的很呐。”
韋三淵說起這種事,仍是一副平淡無奇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