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調打得有點低,地麵都透著寒意。
一個人慢慢地轉過身來。
白色的發,黑色的眼眸,皮膚白皙地像是能夠看到皮膚下麵的血管一般。
他的手裡握著一把黑漆漆的短手槍,抬眸看向了江臨。
“江臨。”他低聲道,聲音像是從幽暗沼澤裡麵爬出來一樣。
帶著粘稠又怪異的化學藥品。
江臨的臉色驟然間改變,她嫌惡地皺著眉,看著對麵的人。
“是你,白時。”
江臨可不會讚同鴉羽組織說的那一套,他們是懲奸除惡的好人,是自由組織,是慈善組織。
就算有那麼多光鮮亮麗的外衣,也不會改變他們的本質,其實是個靠著暴力和鮮血鎮壓的犯罪組織。
他們比起一般的罪犯,隻是更加狡猾,更懂得如何偽裝自己而已。
“你怎麼在這,賀星明呢?我告訴你,現在在z國,到處都是天眼,這麼大的公司集團總裁丟了,你覺得你還能平安無事嗎?白時,夜路走多了,早晚會摔跟頭的。”江的唇角卻不由自主地勾起了一抹甜甜的笑容。
要是白時真的把賀星明給宰了,她大概會覺得很開心。
這個萬惡的周扒皮,剝削著他們這些苦逼藝人的惡毒總裁,早點去死好嗎?
隻是出於仁義道德,江臨覺得還是有必要站在正派的立場上。
要是賀星明死了,她大概還要交一份安葬費,還要來場哭戲。
那實在是有點麻煩。
一彆經年,不是所有的久彆重逢都是值得期待。
白時枯瘦的手指握住了槍把,扣動扳機,對上了江臨的腦袋,隨後手漸漸下落,對上了江臨的心臟。
江臨的瞳孔縮了縮,卻並沒有打算逃跑。
極限一對一,還不知道死的是誰。
白時是個白化病人,身體情況一直不是很好。
就算是殺人兵器在白時的手裡,白時也未必能發揮出武器真正的作用出來。
腳步站定在原來的地方,隻是身上卻迸發出一種,和她平日裡軟乎乎模樣截然不同的氣息。
那是一種獨屬於軍人的泠然正氣。
如同恬睡的老虎,伸出了自己的利爪,睜開了銳利的眼睛。
房間裡麵的氣息頓時開始變得劍拔弩張。
隻要看到白時扣動扳機的那一刻,江臨就會衝過去,然後把白時的腦袋給踢掉,順便再碎個骨,來個強女鎖人。
“江臨,你怎麼在這?你們如果動手的話,我大概會覺得有些為難的。”
賀星明從辦公室後麵的臥室走了出來,身上還穿著一件睡袍,頭發亂糟糟的,眼神卻很清醒地看著白時和江臨。
“你怎麼還沒死?”江臨有點失望地道。
“死了我,還有千千萬萬個賀星明站出來,繼續剝削你,奴役你。”賀星明慢條斯理地道,看出了江臨的心中所想。
正是這一句話,讓白時眉眼微垂,放鬆了警惕,放下了手中的槍支。
下一刻還在說話的江臨就已經衝了上去,一腳踹飛了過去,腳踝卻被白時給捏住了。
“我已經不是從前那個白時了。”白時淺淺地道,目光有些清冷。
江臨反手把桌麵上的水晶煙灰缸拿了起來,一下子輪了上去,砸破了白時的腦袋。
白時手上的力量一鬆,往著地上倒去。
在無聲無息中,一枚子彈對著江臨打了過去。
江臨的腹部中了子彈,鮮血漫出。
她一腳踩在了白時微笑的臉上,身體一軟倒了下來。
“狗東西,消音器是哪個牌子的?”江臨呢喃道,雙手捂住了自己的傷口。
白時抬眸看向了天花板,隻看到滿眼都是血紅的顏色。
“鴉羽自己創造的,感興趣嗎,便宜賣給你。”
“我不會收犯罪分子的東西,你們這些殺人犯,劊子手……”
“你又好到什麼地方,當年在f洲,你也沒少殺人。”
“我不希望你死,alex會不高興。”
“你死了,宋殊一定高興。”
賀星明走了過來,看著還在意識清明,邏輯清楚地對話的兩個人。
他攏了攏自己的外套,覺得這世界真的是瘋的厲害,都沒幾個正常人。
賀星明打了電話給樓裡的醫護組,又打了電話給急救中心和江臨的經紀人沈夜。
“真搞不懂你在想什麼,白時,現在z國軍方盯著你,你還要動手傷了江臨這個身份敏感的人。”
賀星明低聲道,黑色的眼眸裡帶著笑意。
江臨那一下也是真的狠,把白時砸的頭破血流,大概是要破相了。
醫護組的人湧了進來,對地上的兩人進行急救。
賀星明到一旁的沙發上坐著,看著這一場鬨劇。
亂一些總歸是好的,這世界有點無趣,多點這些不管不顧的瘋子,越多越好。
白時和江臨,都不能去醫院。
要不然的話,事情會變得麻煩的。
直接把江臨送給江家,江家大概會竭儘全力,把鴉羽給一鍋端了。
白時的身份特殊,現在說不定在星耀影視的外麵,就會有監控著他的人。
都怪白時當時回z國的時候過於匆忙,連假身份都沒準備好。
一落地的時候,就被軍方盯上了。
畢竟這麼個勢力強大的組織的首領出現在了z國,讓人不得不揣測他的真實目的到底是什麼。
自己的摯友和自己的搖錢樹打得兩敗俱傷,還要他來善後。
一向吊兒郎當的賀星明,第一次感覺到了有錢有勢的困難。
當一顆牆頭草,兩邊都倒一倒,還真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
還在片場拍戲的宋殊,感到了一種冰冷感,打了個噴嚏。
秦斂把毯子在宋殊的身上裹得更嚴實了些,“泳池的戲份下次少拍些,你大病初愈,不能受寒。公司裡麵有可加熱的常溫泳池,下次可以借給劇組用一用。”
秦斂的下巴在宋殊的肩膀上,瞅著宋殊手裡麵的劇本。
宋殊的注意力全在劇本上,沒搭理在她身後無形炫富的秦斂。
“宋殊,你彆看劇本了,休息休息吧。你昨晚不是拍了好幾場戲嗎,現在應該補覺了。”秦斂道。
宋殊本來不覺得累,一聽秦斂的話,頓時就累了。
“啊,我再看會兒劇本,揣測一下人物,下午三點鐘還有戲呢,阿斂,你也回家休息吧,陪著我一晚上了。”宋殊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打了個哈欠。
“什麼事情隻要鬱黎處理就行了。你睡覺,待兒會到點了,我就喊你起床。”秦斂理所當然地道。
他的眼眸狹長,笑起來的時候,微微眯著,有些魅惑的意味。
宋殊放棄掙紮,選擇躺在美人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