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雄!
站在劍王城城牆之上的方塵,見得柳琛手握劍器襲來,卻是一臉淡漠,波瀾不驚。
就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這位青山的劍客,直至柳琛握住寒貂已然前衝數步,方才躍下城牆,大步向著其迎上前去。
但是沒有拔出身後那柄驚蟄。
大步流星迎向柳琛的方塵,一步步的調動全身精氣神,儘皆彙聚於那隻右臂之上。
右手緩緩拂上了養劍葫。
直至兩人相距不過最後三丈,方塵這才低喝一聲,凝於右手的劍元肆意勃發。
儘數流轉至那柄蟄伏整整一年的劍器。
沉淵。
永樂宮的常安在問劍結束後,曾說感受到方塵養劍葫內有一道壓抑已久的劍氣。
他沒有說錯。
那一劍從一開始便是為了今日所留。
那柄以拙峰天驕沈鄉自創的,在金斷魂城分彆時贈予的養劍術溫養了一年的劍器,出劍時陡然嘯出一聲如潛龍蟄伏蘇醒的劍鳴。
壓抑至極,卻又偏偏響徹整座王城。
駭人心弦。
養劍千日,用劍一時。
沉淵自養劍葫剛一現世,背負著雙手的柳家家主柳仆麵色便更加陰沉,而站在劍王城城牆之上的邢仞嘴角卻拉起幾分弧度。
劍身之前,柳琛更是滿臉駭然。
如果說下三境是純粹的劍元積累,中三境是更高層次的劍元積累,那麼上三境,則是以登樓叩境,上樓才可破鏡。
劍修登劍樓,槍王走槍道。
這也是為何世俗中的散修大多停留在七境初入的緣故。
沒有上宗傳承的劍術底蘊,實在難以走出劍道之路,登樓破鏡。
因為柴山那一場追殺而留有心結的柳琛,在踏入七境後便再無存進,心境有缺難以登樓。
所以即便他是上三境武修,卻至今沒有叩開劍樓的大門。
這一劍,便避無可避。
那柄青山蟄伏千載的劍器,在跟隨方塵下山之後,第一次劍落如此張揚。
劍氣肆意汪洋。
沉淵與寒貂相碰,劍身陡然拉出一道半月弧度。
縝密劍氣四散。
斬開寒貂。
自上而下,將柳琛整個身子劃成兩半。
鮮血淋漓。
一片嘩然。
“混賬,琛兒!”
穿著一襲白衣的柳仆,在察覺到這一幕的發生過後,陡然雙目怒睜,負於身後的雙手緊握成拳,便要踏步衝向方塵。
但在城牆之上的邢仞隨手斬出一道劍氣後,卻是隻能一臉不甘的止步。
“柳仆,問劍生死不論,這可是劍修的規矩。
若你壞了這規矩,柳家將會背上天下劍修的唾棄。
而你一旦出手傷了我的小師弟,劍王城便會滿城儘懸青山劍!你信否?”
不知何時已然斜靠在城牆邊沿的邢仞,先是眯著眼滿意地倒了口酒,隨後才轉頭看著柳仆冷聲道。
緊接著轉頭看向方塵,淺淺一笑,輕聲低語。
“小師弟,長大了。”
正如邢仞所說,劍修的劍是為了殺人。
所以,出劍隻需一劍。
今日,青山的小師叔便是如此做的。
五境逆伐七境,他也隻用了一劍。
一劍殺人。
握住沉淵站在柳琛屍身之前的方塵,似是因為這一劍實在消耗太大,不得已半眯著眼不斷喘息。
孕養整整一年的劍器出鞘,實在牽引了年輕劍客太多心神。
但這一劍卻又實在太過完美。
以沈鄉自創的養劍術為根基,加上五境劍修的全部劍元和四塔八樓兩層樓的劍道境界,還有那股問劍至此的無敵勢,威力實在太盛。
竟是完成了五境逆伐七境的壯舉。
緊接著,那柄沉淵四周陡然傳出一股無匹吸力,劍王城大陣聚集的靈氣隨之儘數向方塵彙聚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