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樣的華年!
“一會兒咱們兩個坐一塊兒吧。”鬨鬨哄哄預備去往操場的教室裡,趙亦瑤對薑湄說。
“好啊。”薑湄正收拾著桌上的書本,“我正好要跟你說一件事。”
楊炳坐在薑湄斜後方的過道上,正與何熙絮絮叨叨說些什麼。何熙間或點幾下頭,目光卻在程曉宇的身影上亂晃。不遠處,程曉宇和程楓聊得正歡。
“我要走了,去操場。”何熙忽然起身,不帶絲毫感情地說。而後拿起桌麵上的幾本書,轉身叫於一凡同去。
“好吧。”楊炳應了聲後,又輕快地喚起薑湄的名字。“薑湄!薑湄!一起去操場吧。”
“班長,你怎麼還不去操場呢?”秦東楊背上書包,問向過道另一邊的蔣夕佳。
“等一會兒,我等孫依琳上廁所回來。”夕佳低著頭,目光仍停留在課本上。
“班長學習這麼認真啊!”東楊笑著說,“應該休息休息,勞逸結合嘛。”
“你先走吧。”夕佳朝他擺擺手。
看台分為兩層,被欄杆和樓梯劃分為不同區域。每四個班級為一組分坐,區域最前是一列較寬的台階,上麵放著幾把供老師休息的椅子。
深秋的晨風裡已滿是銳不可當的寒氣,枯卷的樹葉不時凋落在地。頭頂正上方,絮雲均勻地鋪陳在湛藍的天空上。望向四周,雲漸漸沉重陰鬱。西北方卻又掀起一角,露出青藍色的天和凝結的幾道顏色將逝的朝霞。籠罩在其下鱗次櫛比的高樓也變得渺遠,顯現出閒適悠遠的顏色。
班主任坐在寬台階擺著的椅子上,不時回頭看一眼班級。儘管不少學生在說話或是看小說,他卻也不去多管,似是怕拂了大家的興致。
開幕式後,賽事開始。方才領導講話時如貨架上的罐頭般拘束在各自位置上的班級漸漸鬆散,看台上的人也活泛起來。
蔣夕佳和孫依琳坐在班級中間位置,她的前排是東楊、程曉宇和另外幾個男生。東楊不時轉過身,抬頭和她說笑幾句。夕佳雖也熱熱鬨鬨地搭腔,可是臉上的笑容下總有些道不明的淒然。
何熙靠在於一凡的肩膀上眼神空茫地遊離在遠處。楊炳突兀地站在何熙身旁,目光在底下一層的班級間晃蕩,不時彎腰同何熙說幾句。
“你為什麼不坐下來?”何熙悠悠問道。
“不用了,不用了。”楊炳搖搖頭,仍是站著。“我後邊已經沒有人了,站著不會影響到其他同學。”
薑湄和趙亦瑤坐在班級的邊緣。
看台朝西,晨風一陣陣陰冷地襲來。正低頭寫作業的趙亦瑤不得不用手壓住掀飛的紙張。“不寫了。”亦瑤把筆放下,“寫不下去了。腦子都要被風刮走了。”
“快要凍死了。”薑湄說,“溫差太大,一會兒到中午下午肯定又特彆熱。”
“這運動會真夠受的。”亦瑤歎口氣。“對了,你要跟我說什麼?”
“我每周六都要去上一對一的數學課,但是那個老師……”薑湄的語氣低沉起來,“我現在的數學老師是一個三四十歲的男老師,他有種說不出來的奇怪。”
“像楊炳一樣奇怪?”亦瑤看看後排直愣愣杵著的楊炳。
“倒也不一樣。”薑湄搖搖頭,“從我的角度看,我認為他的一些行為有點兒越界。但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事兒太多……所以就想問問你。”
“你的事兒不多。”亦瑤看看她,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就是他總是跟我說些莫名其妙的、和數學無關的東西——比如他經常問我是不是用香水了,身上很香。我說沒有,他就借此展開關於‘我衣服的香味和他衣服的香味’異同的研究。”
“確實奇怪,按理來說一個潛心數學的中年男人根本不會關心這些啊。”亦瑤說。
“我開始以為他隻是想在課上跟我聊天摸魚,拖課時多拿課時費。”薑湄頓了頓,繼續說,“但他老是趁機往我這邊靠,跟我發生一些毫無必要的肢體接觸——其實我是很反感跟不熟的人有肢體接觸的,碰碰手也不可以。”
正說著,方子姝的身影忽然出現在眼前。“薑湄!”她含笑看著薑湄,“我趁我們班主任不在,偷偷跑出來了。”
“啊……不好意思,你先在這裡等一下。”薑湄對亦瑤說罷,便起身同子姝來到班級旁的一片空地上。
兩人說話時,薑湄拿眼睛不住地瞟著後排的某個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