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很可惜,我倒是沒有覺得憤怒。”童鑰垂下眼,“終究要麵對的事情,逃避下去並沒有什麼意義。我從離開家起便已經準備好迎接風暴了,早一天、晚一天,都一樣。”
“恐怕不是風暴,而是一場有去無回的暴亂。”織雪說道。
童鑰眨了下眼,腦海中閃過哈羅德的話,“我會想辦法活下去。”
話畢,不知道是不是童鑰的錯覺,她感覺織雪的影像變得更真實了些。
“可惜單憑你自己,與那些人對抗實在是蚍蜉撼樹。”織雪突然握住了童鑰的手。
“你……剛剛難道不是影像嗎?”童鑰十分困惑。
“我能夠分析出你並不是一個擅長與人交往的人,但屆時,有一些交流是必要的。要學會利用他人,並且最好不要付出真心。”
織雪不以為意,走向前將一個懷表塞進了童鑰的手中。
“在darkside裡,善良不需要存在,果敢狠厲才能活下去。我們不是選拔聖人,而是選拔惡人,一個最有價值的惡人,最會將他人的價值轉換為自己價值的人。”
“那……一定會是個很可怕的人。”童鑰抬眼,“你們不怕那個人對你們產生威脅嗎?”
但織雪隻是輕輕一笑。
“馴養一匹狼,可比馴養一隻羊要有趣得多。”
童鑰似懂非懂,回過神來,看向自己手中的懷表。
“說起來……這是什麼?”
“這是哈羅德閣下給您準備的東西,在島上,參與者被允許攜帶一千克之內的私人物品,這個懷表會幫助你取勝。”
織雪退回原位,“目前a島正處於極夜,在接下來的比賽期間,應該都不會有日出,也很容易迷失方向。所以這個表中有一份隱藏的地圖以及指南係統,可以幫助你明確自己所在的位置。”
童鑰注視著手上這個小巧到有些微型的懷表,小心地打開,裡麵與平常的懷表並無大異,唯一特彆的地方是表殼內部有一個浮雕,刻著“zero”的字眼。
按照常理,表殼下的內壁一般會存一張照片,或者刻上表主的名字——至少長穀太太給予她的那個懷表就是如此。
於是童鑰問,“zero是誰?”
她總覺得這個名字有些耳熟,卻始終沒能想起是誰。
“一切的,就是zero。”
“……”童鑰一時難以理解,搖搖頭合上了懷表。
“為什麼要在我身上下這麼大的賭注?”
“您誤會了。”織雪不悲不喜,“與其說是賭注,把這稱為是一種投資更好。”
“投資?”
“哈羅德閣下很期待看到你在這場遊戲中的成長,這份期許並不意味著他認定你會贏,它終究隻是一種期許。”
童鑰把懷表攥在掌心,低聲喃喃道。
“我既沒有化敵為友的外交技巧,也沒有強大的力量去戰鬥,我還是不理解……為什麼會對我有這樣的期待。”
“在因特倫國生存,靠的從不是圓滑和戰鬥。”織雪說,“是智慧。”
童鑰望向她。
“童小姐,保持智慧。”
伴隨一道閃光,織雪的影像驟然消失。就像一顆流星,從童鑰深不見底的黑色眼眸中粲然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