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堯頓了一下,垂眼看向童鑰那半帶質疑的目光,也許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嘴角彎起的那一個瞬間。
他稍稍後退,麵對巨大的噪聲俯身依附在童鑰的耳邊。
“你有沒有聽說過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的故事?”
童鑰有些懷疑地望了白堯一眼,“那你這漁翁,會有那麼好運氣遇上乖乖落網的鷸和蚌嗎?”
“不會。”他收了收聲,“所以我隻殺礙事的人。”
白堯把吹亂的圍巾重新纏繞好,“至於那些無所謂的家夥……就讓他們自己玩。”
童鑰欲言又止,心想他這話未免說的太滿了。
雖然童鑰一直都認為白堯同其他人不太一樣,比起一個參與者,更像一個旁觀者,但這可是darkside,他敢說這樣的話,難不成也有哈羅德這樣的“貴人”相助?
也因此,她更對他有了幾分好奇,也更想知道究竟是什麼讓他有了這樣的底氣。
達在這時卻猛地將她拽向自己,引得童鑰一絲詫異,但此刻達的神色意外的嚴肅,讓她也不敢造次,隻好乖乖就範。
白堯默默目睹了這一切,似乎並沒有往心裡去,隻是將胸前的圍巾攏好,又抱起雙臂,向著直升機懸停的方向望去了。
“那個男人很危險。”達依舊沒有要放開童鑰的意思,一隻手始終緊緊抓著童鑰的手腕,生怕她溜走。說起話來也絲毫不遮掩,就好像刻意想讓白堯聽到一樣。
但是白堯,當然不在意。
“請你放手……”童鑰有些氣憤。
“相信我,我能保護你。”
“我不需要。”
達這才有些泄氣地放輕了手上的力量,童鑰見機甩開了他。
“麻煩你跟我保持距離。”童鑰揉了揉自己的手腕,講話毫不留情。
“你不怕嗎?一個女孩,在那樣的地方單打獨鬥。”
“這是我自己的事情。”童鑰的態度稍稍緩和,但這並不能讓她放棄對陌生人本能的抗拒。
她當然也會不安,但她尚且沒有辦法相信其他人。沒有人會在這樣的情況下保持絕對的冷靜,除非他是惡魔。
想到這裡,童鑰不自覺又望向了眼前的白堯,正仰頭看著那些螺旋槳,嘴角還些許上揚,似乎隻是在欣賞南飛的大雁。
“看來我確實低估你的勇敢了。”達說。
童鑰輕呼一口氣,仿佛自己猜中了達的心思,“難道你一直都隻是在試探我是不是個軟柿子?”
達笑了,“當然不是……”他收回笑容,眼神變得堅定,“我隻是想保護你,我存在的意義就是保護你。”
童鑰不禁覺得他的話荒謬的令人發笑,“我不會需要你的幫助的。我不需要任何人。”
“你一定會的。”達說。
童鑰因他的執著而更加不解。
“等時機成熟,你就會明白。”達似乎有所隱瞞,卻又隻字不提,這令童鑰更加彆扭,乾脆把他當作一個完全的怪人,不再搭理。
“反正都是對手。”童鑰心想,“到了darkside還不一定會發生什麼呢,不必過於在意。”
此時達說的每一句話,不管多麼真誠,都值得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