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夜裡的月光倒映在雪上!
遊戲開始那一刻,尖銳的哨聲讓童鑰不禁打了個寒顫,她原本打算一旦開始便全力衝進森林——她認為每個人都應當這樣,畢竟此刻的他們都赤手空拳,在這裡再多的糾纏也未必能夠戰鬥出輸贏。
卻未料到每個人都是那麼急於戰鬥,似乎根本不想放過任何一絲消滅對方的機會。
童鑰發誓,她這輩子從沒有見過如此混亂的場景。
還沒來得及邁步,她便猝然被白堯抓住了手腕。白堯用力將她向自己的方向拉扯,她本能的反抗,卻在一陣失力後感到無比疼痛。
一切都發生的太快,白堯還沒來得及進行下一步動作——或者說,十分奇怪,他似乎除了想讓童鑰靠近自己,並沒有打算進行下一步動作——便被突然跳出的達踢到在地。
童鑰解脫了束縛,呆滯了一秒,穹頂早已沒有了屏障上的電流光芒,四下漆黑一片,童鑰跌倒又站起,一時迷失了方向。
借助海麵上的點點微光,她目睹達猛錘了白堯一拳,然後將他摔進海浪中。用力地、不留餘力地將他的頭摁進水中。
“童鑰,快跑啊!”達轉過頭,朝童鑰大喊,“快到森林裡去!”
童鑰回過神,意識到已經看呆的李利洛斯正在自己身旁,用一瞬間平複內心。
所幸背後連綿不絕的波濤是真實的,而她尚且清醒地明白海岸對麵的那片森林就是她要去的地方。
是那裡,跑過去!
她立刻敏捷地轉身跑進森林,李利洛斯也突然意識到事情的緊迫性,追著童鑰跑了過去。
白堯突然發力反抗,趁著達走神打量童鑰的身影尚且沒有被李利洛斯追上時,反身將他擊倒。
兩個人不斷扭打著,海浪撲在他們身上,一次又一次,但是並沒有人在意。
童鑰奮力跑著,她好久沒有這樣跑過了,乏力以及緊張,讓她的呼吸都在顫抖。
她的手腕很痛,也許是剛才白堯抓得過於用力,這使得她不敢甩動胳膊,跑步速度也大打折扣。
李利洛斯在後麵窮追不舍,似乎馬上就要得逞。
森林裡的路況錯綜複雜,還伴隨著幾絲令人困擾的迷霧,樹木全都橫七豎八、毫無章法地肆意生長著,根本無法辨彆方向。
童鑰來不及思考,也沒有機會尋找資源,她隻能不斷地跑。
就當她總算鑽進了樹林,就連海岸上那隨著波光散射的微弱光芒都徹底失去了。
她從未想過,這深林之中竟然是如此黑暗,伸手不見五指,根本看不清前路如何,她要去的地方又是如何。
她放慢腳步,背後的腳步聲也隨之變緩。
童鑰伸開雙臂,試圖向前摸索著可行的通路,以防自己撞在樹上。
當她的腳步幾乎靜到聽不到時,她開始試圖橫向挪動自己的身子。在這樣漆黑的環境中,如果李利洛斯按照慣性徑直跟上來,她很有望甩掉她。
然而童鑰身後的動靜慢慢比她的心跳聲還要安靜了,在這樣一個呼吸聲都相對奢侈的時刻,她感到緊張無比,也從未覺得這片森林有那樣的燥熱。
但是她尚且沒辦法預判哪一片草地經由她的腳步時便會發出要命的聲響。
“啊!”
李利洛斯敏銳又狡猾,聽到草叢的聲響便飛快地確定了童鑰的方位。
在童鑰還沒來得及為自己的失誤開脫時,她便已經出其不意地出現在童鑰身旁,把她抵在一棵粗壯的樹乾上,從後麵緊緊禁錮住她的脖子。
童鑰甚至還沒來得及思考如果她們單靠拳頭戰鬥的話到底誰會勝出,她的臉就這樣被壓迫著貼在樹上,粗糙的樹皮幾乎要嵌入她的臉。
她感到她的脖子很痛、很痛,像是自己的脊椎下一刻就要斷裂。
她掙紮幾下,李利洛斯卻絲毫不打算憐憫,對準她的後腰又是一擊。
擺脫,大家都是女生,有必要下手這麼狠嗎?
童鑰明白李利洛斯想做什麼,很簡單,她要殺死自己。隻要殺死就可以,她並不在乎童鑰最終是死於脊椎斷裂還是窒息。
但是無論哪一種,童鑰都不會允許她得逞。
疼痛感在此刻的唯一好處便是足夠提醒她時刻保持清醒的思考。童鑰大口喘著氣,似乎在為她的第一戰聚集能量。
李利洛斯依舊在用儘全力鉗著她的脖子,與她反抗的力量勢均力敵著,但顯而易見,隨著時間一點一點流逝,她的力量正在慢慢變弱。
於是就在千鈞一發之際,童鑰舉起手肘向後猛擊,李利洛斯本能地鬆開手,向後退了一步。
童鑰本該趁機逃跑,但她不甘心,也擔憂如果逃跑這樣的事情會再度發生,於是打算乾脆自己解決後患。
她迅速轉身把暫時放鬆警惕的李利洛斯撲倒在地,死死地跪在地上,用力壓住李利洛斯的身體,雙手掐住她的脖子。
李利洛斯力量很大,至少與童鑰相比,就像兔子與狐狸的較量。
童鑰一度要被掀翻,但索性剛才的奔跑和抵抗已經讓李利洛斯消耗掉了大半的體力,她雙手抓住童鑰的胳膊,掙紮著想讓她鬆開手,雙臂卻禁不住顫抖,使不出力氣。
她大概很怕。
但是童鑰,不怕。
慢慢適應了昏暗的環境,童鑰借助依稀慘淡的天光能夠瞥見李利洛斯臉上的些許表情。
她的指甲緊摳在童鑰的手背上,也許血印已經嵌入肌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