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夜裡的月光倒映在雪上!
夜晚理應是屬於寧靜的,但這裡是darkside,每一秒都暗藏殺機。
朔也正在5區森林裡跌跌撞撞地走著,緊緊握著一把匕首,渾身顫抖著。
“啊……啊……”他慢慢無力地停下了腳步,好像無比疲憊。
他的後方,腳步聲正在向他靠近。
他想要站起來卻絲毫沒有力氣,隻能跌坐在地上,依然握著匕首。
darkside中的氣溫並不算炎熱,更何況他所在的這片森林,並不像4區熱帶林那般潮濕,但他的額頭卻冒出層層汗珠,不知道究竟是因為恐懼、還是痛苦。
“呃……呃……咳咳。”他劇烈地咳嗦,又如夢囈一般自言自語。
“我……給我……”像是犯了什麼癮。
達慢慢走向他,朔也抬頭,眼神中流露出達從未見過的驚恐。
達以為,他害怕的或許並不是自己,而是他體內某種可怖的,正在將他慢慢吞噬的力量。
朔也的手腕驟然失去力氣,匕首掉在地上。他試圖撿起,卻被達踩在了腳下。
拿起,輕拭,蹲下,抵住朔也的脖子。
達始終一句話沒說。
朔也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達甚至還沒有發力,他便好像快要窒息。
他的淚不斷流下,“我就知道我做不到……像我這樣的人就應該早些死去……”
他在與自己體內的力量抗爭,但他失敗了,並且似乎馬上就要崩潰。
“殺了我吧……殺了我……我好痛苦……我不想要這樣了……我不想……”
此刻的達並不像一個準凶手,反而像是在接受什麼偉大的委托。
他用一隻手捂住了朔也的眼睛,另一隻手慢慢劃過他的脖子。
下一秒,朔也的眼淚沾濕了他的左手,血液沾濕了他的右手。
其實他不能理解朔也為什麼要這樣做,但果斷地死去或許對他來說已經是最好的結果。
“第20名,朔也,死亡。”
朔也是個病了的人,無論是身體還是精神,都已經承受不了世界留給他的艱難關卡——是個典型參加darkside隻為求一份解脫的人。
而達,不過是成全了他。
童鑰躺在草地上,在萬千思緒中不禁跌入半夢半醒的幻夢,卻又被這突如其來的警報聲驚醒。
她猛地坐起來,開始環視四周。某種預感,好像那危險正在向自己靠近。
於是她讓身子慢慢後靠,直到抵在了樹上,才慢慢找回了一些安全感。
但這樹卻出奇地稍稍移動了一下,童鑰寧願這隻是錯覺。
“呃啊!”童鑰轉過身,發現這並不是樹,而是一個站立著的人。
她被嚇得向後跌去,卻被那人抓住了胳膊。
“嘿!”他蹲下來,“彆怕,是我。”
夜太黑了,這讓童鑰幾乎無法看清眼前這個人的容貌。
但當她慢慢冷靜下來,她發現,這個人不是彆人……
正是達。
“沒事的。”達鬆開手,輕拍童鑰的肩膀。
童鑰鬆了一口氣,本能的警惕還是讓她甩開了達的手。
她起身向著真正的樹走去,倚著樹坐下來。
達也跟著她,在她的對麵坐了下來。
“沒想到能在這遇到你,看到你沒事真的太好了。”達說。
“我能有什麼事。”童鑰不自在地重新梳理了一下已經有些淩亂的頭發。
雖然嘴上說著沒事,但剛才著實讓她嚇得不輕。
雖說在d區域的時候達一直沒有給她留下什麼好印象,但是比賽一開始他幫自己攔下了白堯,還是讓她對這個人有了一些改觀。
“還沒來得及謝謝你。”童鑰說。
“什麼?”達抹了抹身上的血。
“比賽開始的時候……”
“那沒什麼。”
童鑰突然注意到空氣中彌漫的血腥味,讓她不自覺開始打量達。
達腰間的那柄匕首正在極光的照映下閃閃發亮。
求生欲讓她本能趨利避害。
“這個人果然有鬼。”她想著。
“怎麼了?”達稍稍湊近。
“彆過來。”
達停住了動作,輕瞥身上的血跡,似乎明白了些什麼。
“剛才那個人是你殺的?”童鑰問。
“是。”達沒有解釋再多,隻是從腰間拿出那把匕首,甩到了童鑰麵前。
童鑰小心地伸出手,把那把匕首拿到自己身邊。
“你要殺我嗎?”不知怎的,這個問題連童鑰自己都覺得有些愚蠢,但她還是說了出來。
就好像迫切地在尋求什麼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