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明白她現在手上這些食物的重要性,她必須保持節儉——畢竟像今天這樣的好運,她可不確定還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她捂了捂自己的肚子,環抱雙膝蜷得更深了些。
但剛才那突然湧上心頭的複雜情感,卻讓她本能地對達大方了起來。
“你餓了嗎?我這裡有食物。”
達搖搖頭,“我隻是有些渴。”
童鑰立刻掏出水,遞給他。這才猛然發現他們依舊相隔有兩米之遠。
達不敢再冒犯地靠近,童鑰猶豫片刻,最終還是走上前去,坐到了達的身旁。
“喝吧,喝完也該休息了。明天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童鑰感到眼皮沉沉的,但她努力克製著。
“你睡吧,我守著你。”達說。
童鑰用力拍了拍自己的雙頰,清醒了許多。
突然覺得自己剛才也許是被那瞬間的溫柔衝昏了頭腦,立刻轉頭給了達一個充滿防備的眼神,“不用了。”
“拜托,你還是不信任我?”達有些無奈,但思考片刻,也找不到一個讓童鑰真正相信他的理由,“好吧,那就麻煩你守著我了。”
他閉上眼睛,往地上猛地一趟,毫無防備。
夜風輕輕從草叢中穿過,讓童鑰的肌膚變得癢癢的。
極光落在他精致的臉龐上,讓童鑰回想起了更多兒時的記憶。
童鑰和朋友們最愛在她的家中後院遊戲,遊戲結束後也不離開,就留在她的家裡,看雲卷雲舒、日月星輝相映。
他們就像現在這樣躺在庭院的草地上,月光灑在臉上,疲憊的孩童們輕易就睡著,隻有童鑰,總是偷偷起身,調皮地比較他們的鼻子誰的更高、誰的睫毛更長,觀察他們誰的側臉最漂亮。
而那個答案,在童鑰心中,永遠是費塔。
費塔是她兒時最喜歡的小男孩。注意,這裡說的喜歡可不是所謂的愛。
不是愛情、不是友情、也不是親情,隻是一種莫測的親近感,就像她身邊的影子,無論她將會麵對什麼,他總能給她永不拋棄的決心。
她也永遠忘不了那個聖誕節為自己擋下爐火斑駁的男孩,是如何用自己的眼淚為她換來快樂。
時至今日,她依舊希望費塔能夠再次回到她的身邊,義正言辭地告訴她,他的離開隻是個意外。
但這一切都始終隻是存在在她的幻想中。
費塔一家搬離了社區,十幾年來,再也杳無音訊。
但童鑰知道,他們並不是真的離開了她的生活,費塔的父親作為自己父親的得力助手,依舊隨他一起,日複一日地為正義抗爭著。
也隨他一起,成為了沉入海底的一個謎。
即使是在這樣的時刻,童鑰依舊覺得費塔是這個世界上與她最相似,也是最能夠理解她的人。
但是她不知道,此時的費塔,是否也在如自己一般,發了狂似的想要找到她。
“你也會像那個混小子一樣一聲不吭的離開嗎。”童鑰望著達,心裡想著。
但她不願多想,她寧願去數天上的星星,也比再為這些陳年的舊傷疤正名要有趣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