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夜裡的月光倒映在雪上!
“等等。”白堯突然停下了彳亍的腳步。
他俯下身,摸索著地上的草,“有血。”
“那就是在這附近了!”方仕成有些興奮地支著拐杖起身。
此時的他們已經迂回到了第五海角森林的邊界,距離5區平原一步之遙。但這血跡,卻在這裡戛然而止,為它接下來的方向製造了無數種可能的假象。
童鑰和方仕成見狀在四處的灌木中翻找,白堯站起身,四處打量,目光最終停在了平原另一端,山崖之下的那一小片樹叢。
“分頭行動,你們去平原那邊的森林,我留在這邊。”
“為什麼?那邊好遠……”方仕成有些不情願。
白堯卻異常的嚴肅,更是給了方仕成一個惡狠狠地眼神,“不聽就滾。”
方仕成沒再同他爭論,不耐煩地翻了個白眼,轉身就獨自向平原走去。
但白堯並沒有攔下他,而是轉頭壓低音量對童鑰說“血跡消失在這裡,他一定還在這邊,但凡平原上有動靜我的狙擊槍也能派上用場。”隨後又提高了音量,保證方仕成能聽得到,“天黑之前我會去對麵林界線找你們會合,不要走的太遠。”
童鑰注視著白堯,眼神中有了些許更私人的感情。縱然方仕成不懂,但她明白,白堯這樣做是為了保護他們。
“你要保重。”她思考了許久,還是找不到一個適合的姿勢與白堯接觸,最終隻是輕輕整理了一下白堯始終戴在脖子上的白色圍巾。
“你一直很好奇我的圍巾對吧?”白堯的聲音溫柔下來。
而這個問句,卻更像是在陳述一些他早就知曉的事情。
“想過,但覺得問出來有些冒犯。”
畢竟在這無論是炎熱的島外還是溫暖的島內,時刻戴著那樣一條又長又厚的圍巾,總還是有些太另類了。
“其實不冒犯的。”
得到允許,童鑰便不再虛掩地問出自己心中所想。
“這條圍巾對你來說有什麼意義嗎?”
“圍巾很普通,但是我需要讓它替我掩飾住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情。”
童鑰的眼神不自覺落到白堯脖頸那一小存裸露的肌膚上,沒等她注視太久,白堯便開始解這纏在他脖子上一圈又一圈的圍巾,修長的脖頸就慢慢暴露在童鑰的眼前。
而那樣的畫麵,是童鑰從未想過的,她方才平複不久的心臟,便又因此扭作一團。
白堯脖子上嵌入肌膚的勒痕讓童鑰甚至有一瞬間覺得,他的脖子是後來連接在一起的。
昔日的傷口如今已經成為暗紅色的傷疤,但多年過去,依舊有著讓人看一眼就令人望而生畏的能力。
童鑰不敢過多幻想白堯經曆了什麼,哪怕說他死過一次也許都不為過。
“你怕嗎?”白堯問,童鑰搖搖頭。
“也是,也許隻有我自己看到這傷疤的時候會感到害怕。”白堯抬起頭,望向遠方,仿佛目光穿梭過層層的樹木,已經回到了他曾經的家中。
“感到後怕嗎?與死亡擦肩而過……”
“不是的。”白堯否定,“隻是因為這個傷疤背後的故事,存留著我畢生所有恐懼的根源”。
他眨眨眼,“但那份恐懼越嚴重,也越能夠警醒我尚且還在危機中活著——這讓我每個夜晚都不能睡得踏實。”
他回望童鑰,“哪怕是為了睡上那一個踏實覺,我也絕對不能停止我的使命。我必須堅持下去,讓招致這一切的罪惡全部結束。”
白堯伸手,捏了捏童鑰的臉頰,“你——也一定有沒有了結的心願吧。”
沒錯,在童鑰的世界中,招致她的人生這般混沌的罪惡,也尚且沒有結束。
在由得達提醒之後,她也開始相信自己父親的死並非意外,而這背後的陰謀,她也需要搞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