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夜裡的月光倒映在雪上!
方仕成從沒想過再遇到靖會是在這樣的情況下。
他和童鑰正沿著5區山崖下的森林向6區前行,在他們剛踏入6區沒多久,一把飛刀突然從童鑰背後飛過,但並沒有擊中她,隻是砍下了她一縷頭發。
那動作似乎本意並非想要她的命,而更像是宣戰。
刹那間方仕成毫不猶豫地鬆開了拐杖,將童鑰拽近自己,兩個人一起摔倒在地上。
靖慢慢走過來,氣定神閒地撿起落在地上的飛刀,走到了他們不遠處。
森林中依舊黯淡無光,靖那一身夜行衣很快便又將她隱沒在這黑夜之中無跡可尋。
方仕成躺在地上,緊皺眉頭、閉著眼,掙紮著想要站起來——那一跤摔得還是有些痛的。
童鑰率先站起身,但她警覺的環顧一周,卻並沒有發現她的存在。
於是她拍拍身上的土,伸手想要先將方仕成拉起;但靖卻突然現身,悄無聲息從身後用刀逼住了童鑰的喉嚨,後退著將她帶離方仕成。
童鑰屏住呼吸,安靜順從她後退。
她不敢反抗,那刀實在是太近了。而且她相信,靖,絕不會手下留情。
方仕成艱難地坐起來,看到這一切,緊張感刹那將他包圍,心中的自責像洪水一般湧出。
如果剛才再警覺一些……
他想站起來,衝上去,將靖製服,但他做不到。
現在的他,距離拐杖還有一段距離。沒有拐杖支撐,他壓根無法站起。
他從背後掏出箭,瞄準了靖,但靖始終躲在童鑰的身後,讓他無從下手。
靖把刀尖死死抵在童鑰喉間,這讓童鑰甚至不敢用力呼吸。
“把箭放下,不然我就殺了她。”靖威脅到。
但方仕成卻反而把弓拉得更緊,“現在都要談條件了?看來你可真傷的不輕啊。”
靖的眼中閃過一絲慌張,她將飛刀更用力地朝童鑰摁去,另一隻手鉗住她的胳膊。
輕微的疼痛順著脖頸刺痛到童鑰的神經,刀尖所抵之處,已經微微有血滲出。
童鑰小心的呼吸,依舊能感受到自己無法控製的心跳。她時不時瞥向方仕成,大腦飛速運轉,依舊在努力試圖找出一個最好的對策來脫離這場險境。
靖抓得很緊,卻不是那樣的堅定,而是在無法控製地在顫抖——想必是之前方仕成在她肩膀上落下了傷。
也許現在的靖,並沒有那麼無敵。
方仕成緊張得不得了,視線一瞬間也不肯從童鑰的身上移開。
童鑰感到靖的刀越抵越緊。她雖然表麵毫無波瀾,但心跳幾乎要衝出胸膛。
“你放下弓,我可以考慮饒她一命。”雖說是靖主動找上門來,但她似乎並沒有多大的底氣,“她現在在我手裡,你可不要太自大。”
“還是說……你不在乎你的另一個小跟班——再一次死在你麵前?”
方仕成沉默了。
靖刻意加重了“另一個”和“再一次”這兩個詞的語氣,旨在威脅方仕成繳械投降。
她也清楚,如今的方仕成,恨極了那樣的悲劇再一次發生在他眼前。
方式成自然並不甘心就這樣認輸,但上一次他的箭和靖的刀同時射出,是同時擊中對方,也就意味著若這一次他成功射出箭,靖也完全能夠在箭射到之前割斷童鑰的脖子,若靖得逞,則他的堅持將毫無意義。
“上次你和我的對決沒有分出勝負,你放開她,我們再比一次。”方仕成稍稍收弓,對靖說道,“若是我先中刀,我的命歸你;若是你先中箭,你的命歸我。”
靖稍稍鬆了鬆鉗住童鑰的手,抬眼瞥了下方仕成,片刻之後又垂眼看向童鑰。
“這並不公平。”
“你需要講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