篡臣!
等林凡來到青陽鎮的時候,田家門外的道路早已被縣衙的人給封鎖起來了。
不過高文升肯定是對他們吩咐過了,攔路的衙役見到是林凡到來,不敢阻攔,趕緊把他迎了進去。
距離他上一次來田家才不過兩個月多月,這一房一景,都還曆曆在目。
隻是以往的熱鬨景象如何都已不在,映入眼簾的是變得淩亂不堪的場麵和刺目的斑斑血跡。
林凡輕輕敲打了一下走廊的廊柱,歎了一口氣。
他清楚的記得,就在上次來的時候,他還和田員外有些暗中較勁,甚至還放跑了他家裡兩個私通的下人。
可沒想到等這一次來的時候,卻已經物是人非了。
他默默的來到了客廳,高文升已經在裡麵等他了。
高文升負手而立,沉默的背對著他。
如今擺放在他麵前的,是田家上下人等的屍體,從堂前一直擺放到屋外。
林凡默默數了一下,屍體總共是三十二具。上次來的時候,他已經從田六口中知道了田家的大致人數,況且信使來報的時候也說過了,此案田家上下無一幸免。
所以雖然這些屍體上麵蒙著白布,不知道誰是誰,但是從數量上來說,田家的人應該是全都在這兒了。
不難猜出,擺放在堂前的這些,都是些田家的重要人物;至於中間為首的那一具,應該就是田員外的屍體了。
林凡看向了田員外的屍體,就在不久之前,他還在跟自己談笑風生,可如今卻已經變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再也沒有了溫度。
雖然林凡素來對田員外這種為非作歹、魚肉鄉裡的劣紳喜歡不起來,甚至也想找機會把他們繩之於法。但卻也從未想過突然之間會發生此等之事,一夜之間,田家老少竟然儘皆被殺。
片刻以後,回過神來的林凡,輕輕的向高文升行了禮,輕聲叫了一句:“大人!”
良久之後,高文升才轉過身來,揮手對林凡說道:“你去看看吧,看看能不能有什麼發現。至於其他的,等你看完回來再說。”
林凡聽命,答了一聲是,開始蹲下來查看這些屍首的情況。他第一個檢查的,就是田員外。
他掀開蒙在田員外身上的白布,屍體已經冰冷僵硬,麵色呈青紫色,灰白的須發散亂。
田員外臨死之前的表情十分的猙獰扭曲,說明他死的時候很痛苦,身上也有不少的淤腫,想必死前遭受過賊人的拷問。
現在天這麼熱,從腐化程度上來看,死亡時間不會超過昨天晚上子時或者醜時。
直接的死亡原因是脖子和胸口上都各有一處巨大的傷口,被人用利器所傷,喉嚨直接被人割斷,血儘而死。
不過這些問題林凡能看出來,仵作自然也就都能看出來,高文升自然也是已經知道了,用不著林凡去彙報,他想知道的肯定也不是這個。
林凡重新將白布蓋好,又先後去查看了其他的幾具屍體,雖然傷口所在的位置不一,但死狀大致相同,十分殘忍,除了五花八門的利器傷口之外,有的人身上甚至還有箭傷,這就不是尋常的盜賊所能有的了。
田家被劫匪弄的亂糟糟的,所有的金銀財寶都被洗劫一空,但是一些名貴字畫和瓷器要麼被毀壞,要麼被擱置一旁無人過問,有一些名人字畫甚至被扔在地上任人踐踏。
林凡看完現場之後,又回到了高文升身後,向他稟報情況。
高文升看了他一眼,“你看完了?怎麼樣,有什麼結果?”
林凡回道:“從案發現場來看,這件事絕非是凶手臨時起意而為,而是早有預謀的。”
高文升並不對林凡的判斷感到意外,因為這與他的推斷並無不同,但他還是向林凡問道:“何以見得?”
林凡掀開了蓋在門外麵幾具屍體上的白布,他說道:“大人,您看;這些護院還有仆役身上的傷口,致命傷大多都在背後。而田家主人們和一些丫鬟侍女的傷口大多都在胸前,而且我已經問過衙役了,與護衛們散落在院子各處的屍體不同,他們的屍體都聚集在堂前,也就是說他們都死在了一塊兒。”
“這有兩種可能,一就是賊人潛進來的時候根本就沒有被人發現,這些護衛都是被人突然襲擊,從背後偷襲而死,根本來不及做出反抗就被殺了。”
“但是傅天臨的事剛剛過去不久,田家是受害者之一,想必防備還不會放鬆到這種地步,差到連這麼多人偷偷潛進來都一無所知;而且想要從背後偷襲,同時殺掉這麼多人,難度太大,所以這種可能性很小。”
“還有一種可能就是他們進來的時候確實是被發現了,但是由於他們人數太多或者實力太強,直接就以強力擊潰了田家匆忙組織起來的反抗,這些人都是在逃跑過程中被殺。我剛才去看了一下他們的死亡地點和血跡,這一種可能性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