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時雨！
“敢問前輩怎麼稱呼？”梅落塵覺得現在不能不禮貌，怯怯地問。
“叫他張三即可。”顧青衣說。
梅落塵點點頭，乖乖叫了一聲“張三前輩好。”
中年男子吹胡子瞪眼“小丫頭怎麼不懂規矩？稱自己用名，稱彆人用字，你稱呼長輩怎麼能直呼其名？！”
顧青衣嗤笑道“一個賤籍還敢私自取字？你莫不是在找死？”
中年男子嘴唇動了動，不甘心地嘟囔道“那也不能叫人張三吧？我有名字，你還是叫我張巡前輩吧。”
梅落塵懵懂地點了點頭，忽略了他臉上失望而無奈的表情。
……
外間
爭吵已然停息，屋中餘下三人，還有坐在首位的老漢。
“人已經帶進去了，您老怎麼看？”
桌上擺著茶具、茶爐，邋遢的小鍋裡煮著褐色的茶，茶水隨火翻滾著，茶香一掃屋中汙濁，給人清香舒適的感覺，是當之無愧的好茶。
“我知道您性子軟，隻是這顧青衣也太不守規矩了，他的麵子真大，竟然能說動您來說情！”
老漢聽著兩人的詢問，接受著三人的審視，一言不發。他記得這是青衣第一次求他，這小子說話單刀直入，讓許多人對他沒有好感。
“殷大夫？殷大夫？”
“總之，這兩個孩子就拜托你們了，看在我的麵子上留下他們吧。”將碗中的茶一飲而儘後，老漢簡明道。
衙門裡的官差最好說話，也最不易說動，青衣能搞定這世間不少人，卻搞不定他們，為了那個孩子主動來找他，這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
“湖邊長起一圈紅草，撈屍人從這裡把死去的人送上來，這個院子裡能容下十幾具屍體，當人多時會疊羅漢放在一旁，有些還會躺在桌子上……”
聽張巡前輩大侃一番後，梅落塵戰戰兢兢幾乎要站不穩了，這裡真是一個可怕的地方！
“請多多關照。”她鼓起勇氣對麵前另教她的前輩說。
這位前輩毫無反應，取了必備的幾樣東西放在麵前後便開始做事“驗屍，做之前需先用麻油搓手。”
“噢，噢。”
梅落塵把這件事記在腦子裡。
“小丫頭，先坐下吧，坐下來視野更好看的更清楚。”張巡毫不拘束道。
拿刀的前輩停下來，指向一個地方讓她坐下“用心看著，跟著我做。”
梅落塵盤腿坐下，近距離會有一股難聞的味道，她捏住鼻子，睜大眼睛認真看著前輩的手，一刻都不敢走神。
前輩劃開死人一層皮，裡麵有油膩的脂，接著是一些肉，肉裡麵也有白花花的脂，再往下劃開是一層膘，下麵竟然有一層膜，接下來就是她見過的臟器。
整個過程慘不忍睹，極度不適，人的內裡真複雜，而且讓人反胃……忍住乾嘔的衝動，梅落塵攏起頭發，前輩讓她在裡麵找到五臟六腑。
她辨認一番後指出幾處，前輩銳利地審視她“錯誤百出，沒看過書嗎？”遞給她一個骨鉗，前輩繼續說“你剪斷骨頭、割開肉，看看這下麵是什麼？”